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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人眼中的农村故乡的夕阳与阴霾|评林贤治《故园》
现代知识分子的农村题材写作几乎不可避免地带有强烈的挽歌色彩，因为他们凝视着一个巨大的东方原始农业社会，并在浩浩荡荡的现代社会进程中慢慢下沉。如此巨大的宿命论结局刺痛人心，却又不可逆转，更让它充满了强烈的感伤悲痛。林贤治老师的书《故园》就像是时代的愤怒，孤独之书的愤怒，是在中国社会被压抑了很久之后才试图传播出去的。
林贤治是一位诗人和学者。1948年生于广东阳江。他是诗集《骆驼和星》《梦想或忧伤》的作者；征文集《平民的信使》 《旷代的忧伤》 《孤独的异邦人》 《火与废墟》 《胡风集团案：20世纪中国的政治事件和精神事件》；评论集《守夜者札记》 《自制的海图》 《五四之魂》 《时代与文学的肖像》 《一个人的爱与死》 《午夜的幽光》 《纸上的声音》 《夜听潮集》 《中国新诗五十年》；文学史著作《中国散文五十年》 《故园》等。几十个系列的主编。
撰文丨蓝冰
《故园》
作者：林贤治
版本：迪尔伯恩| |武汉大学出版社
2020年10月
01
从文化层面审视乡村大地
《与世界》用平实的语言、隐忍和克制来描述和思考一个南方村庄。许多小人物的命运，在宽厚的历史大幕前缓缓展开。这些看似自我色彩很深的农村人物，不可避免地被笼罩在一层时代的迷雾中，他们都是时代大河的微小组成部分。正如作者所说，“这些都只是嵌在一部农村命运史中的细节”。作为一个作家，他也是自己命运中的一员。林贤治先生的笔下充满了深情和深刻的理性。一方面，他感受到了农村土地的自然美，得到了这片土地和它的亲人的祝福和善意。另一方面，他又不能不站在现代知识分子的角度来看待这样一个存在，分析它的病理和悲哀的根源。这是一种情感痛苦的相持，带着冰冷的自我剖析。
例如，在写我母亲的第《故园》章时，作者对我母亲有这样的推测：
母亲是现实主义者，独立于逻辑、联想、形式主义，不可能是形而上的。面对世界，她一再承认自己的愚蠢和无知；然而，这不是苏格拉底式的策略。她不使用策略，从来不知道如何计划和计算。这是智者的事。她只是用自己的眼睛静静地看世界，感受世界。她在有限的范围内运用自己的知识和智慧，与人攀比，不追求完整和完美，没有虚心，不试图超越自己。让别人超越，她既不羡慕也不嫉妒。她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但她过去在那里，现在仍然在那里。
母亲和孩子。《通往母亲的路》插图。
一切都很深很舒服，有一种原始的色彩。而这种语气是极其悲伤的。它有一种简单原始的美，但也表现出严重的滞后性。经不起现代人理性犀利的审视。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巨大的断裂，作者得出了一个很好的结论：母亲毕竟是一个前现代人。“前现代”“现代”“后现代”之间的隔离，可能才是一切痛苦的真正来源。不仅有一层不变的人间温情和血脉联系，更有严重的文化隔阂，几乎切断了沟通，让彼此完全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所以，这也是一次艰难的告别。这种告别是那么庄严、虔诚、谦恭。在给他们尊严和尊重的同时，他们也在转身，放手，挣脱。
这种深层的理性强化了这本书强烈的现代色彩。它展示了一位现代学者和思想家博大精深的思想。所以也是写时代的书，可以看到动荡的社会局势在具体人物的命运中碰撞展开。整本书像咆哮的河流一样滚滚而来，携带着大量的砂石，对人物的命运造成了冲击和冲击。在渺小的个体生命之前，社会曾经展现出它邪恶狰狞的面目，让人陷入压抑和悲哀。
比如在文章《阿毛》中，一个角色Argent写道，他被政治风暴击中，说明微小的角色在政治风暴中很容易被摧毁。阿让是村里的一个年轻人，家境富裕，身材魁梧。他在家乡平静祥和地生活着。他因为一句俗语“西瓜打狗，但少了很多”而被判定为对合作改造不满意。10年后，让突然疯了，他的变态行为非常政治化。一两年后他去世了。他的孩子阿基很快就疯了，死了。这样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现象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内心颤抖。
02
在时代背景下解析个体人物的命运
在本书收录的郑惠杰女士(林贤治夫人)的一篇文章《故园》中，阿毛在年仅一岁的时候就受到了社会政治动荡的冲击，生活惨淡，充满了痛苦和悲伤。爸爸奶奶在运动中去世后，妈妈被无休止的批评，小A毛从小就陷在恐惧中。它说，“不同的是，恐惧和怀疑的光芒常常在那双大眼睛里闪现”。而那些骄傲的穷孩子取笑她，这不仅是个人的恶，也是社会的恶，是群体的恶，带有一种人性的矛盾感。
同样受政治影响的还有我的父亲“我”，还有无数无辜的、莫名其妙的人，他们都受到了那个时代的恐惧，影响了自己以后的心理和行为，导致了一代人的丧亡。
这是一种自觉的审视，这是这本书不同于一般思乡作品的本质。在时代背景下，我们可以阐明和分析个体人物的命运，提取他们的内在意蕴，引导我们获得更深层次的认知。称这本书为“反田园现实主义的杰作”是恰当的，这也符合作者自己的判断“南方没有田园村庄，而是一部喧嚣、冲突、撕裂的乡村命运史”。
《故园》插图。
所以，这本书不仅可以作为散文来读，也可以作为历史书(农村史)来读。这些人物都是既有个性又有当代性的，极具历史意义。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沾染着时代的色彩，喜剧与悲剧，以各自的命运展现着一个时代的走向。父亲的夕阳，母亲一生的辛劳与愚蠢，三姐一生的悲伤，法、贵尔木、梅芬这样的人物的命运，甚至“我”的终极“孤独”，似乎都承载着某种说不出的渴望。这种渴望源于社会时代的炙烤和熏染，使人性呈现出某种苦涩、急迫和苍凉。这一切都可以归结为一个秘密名词：家园。
03
隐在历史深处的一张面具
在“故土”的东方词汇中，有着中国现代知识分子丰富而复杂的情感。既是他们思乡之源，灵魂之道，也是他们反思自我，达到精神涅槃的胎床。一切从这里开始，到这里结束。所以，故乡的风景，毕竟是一代现代人眼中的旧中国的夕阳和阴霾。它从有着五千年历史的深梦osawa中欢喜，演绎着世界的悲歌，让人沉醉，让人歌唱，却又忍不住在历史的某一刻与它告别。一代文人不仅要深刻品味，还会感到焦虑、沮丧、急于摆脱。《故园》是一阵悲音。有满满的哀痛，同时又有痛苦的觉醒，都是以在时间的刀刃上磨砺灵魂的伤口为代价的。最终产生的痛苦发出如此低沉的哭声，以至于他伤透了心，一次又一次地哭泣，一次又一次地哭泣。
《故园》就像我们心中的一口深井，挥舞着一些旧时光，反射着我们头顶的明月，让我们隐约看到一缕光明，看到人间欢乐或苦涩的场景，但一切似乎都被关在一层雾中，不那么清晰明了，带着一丝寒冷。我们总觉得想喝渴了，但是现代人脾胃虚弱太可悲了。
所以读这本书需要准备，俗世准备，精神准备，文化准备。《故园》就是这样一本书，它的疏疏落落的写法和微小人物的命运看似显得有些轻盈，但越是沉入其中，越会感到沉重的到来，沉重的时间，沉重的命运。而在作者之手的帮助下，我们揭开了历史面纱的一角，并得以发现真相。
沙滩菜园。《故园》插图。
《故园》就像藏在历史深处的面具，折射出我们内心的地图，我们文化的遗传密码，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它总是在我们心中造成某种压抑和凄凉。“时间的流动是深而广的”，或许，通过一定距离的书写方式，在对他者命运的解读中，更真实地看到自己，认识自己，找到自己的路和路，从历史的苍凉中拯救自己。这也可能是《故园》存在的价值和原因。
属于现在的是生活，属于后代的是历史。每一次回头看，可能都是注定要付出心力，失去理智。0103010就是这样一个回眸，充满了留恋，深情了许久，也失落了，难过了。时间过得飞快，东西扑扑的，在时间的元叶上起伏。在南海边的一个小村庄里，所有像乌鸦一样的小身影都承载着家乡和国家的记忆和思念。一个民族灵魂的苦涩和精神负担，构成了微小与巨大、光明与沉重、光明与黑暗之间巨大的历史张力。而那些写了一夜的人，他们是悬挂在我们黑暗家园上空的明月，或者是反射着我们风雨交加的夜晚的油灯，不停地亮着，熄灭着，点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