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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诗变成了歌 《国际歌》在中国唱了一百年了?

发布于:2021-02-26

驾一艘红色的船,开始一百年的旅程。

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亿万中国人民浴血奋战,走过了革命的岁月,投身于改革开放和建设繁荣发展的时期,进入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谱写了国家和民族的壮丽史诗。

从《国际歌》的火传承到《保卫黄河》的愤怒呐喊;从慷慨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到傲娇的《歌唱祖国》;从《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感恩到《不忘初心》的回眸……百年来,经典的旋律赋予了音乐历史的印记,记录了中国共产党的光辉历程。

值此中国共产党百年诞辰之际,本报精选了近百年来不同时期的18首经典歌曲,挖掘歌曲背后的珍贵记忆和细腻故事。从现在开始,每周都会有经典歌曲深度报道发布,带领读者用音乐和文字回顾难忘的奋斗岁月,向中共百年征程致以诚挚的敬意。

1920年11月7日,十月革命三周年。瞿秋白在从北京到莫斯科的途中留在哈尔滨,应一位俄罗斯朋友的邀请,参加了在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举行的庆祝活动,地点是哈尔滨工会准备开办劳动大学的新地点。

“会议上的人太拥挤了,他们进不去。我们将与总统讨论,并在演讲台就座。”瞿秋白在散文集《饿乡纪程》中回忆说,“祭坛上挤满了人。宣布开会时,大家高呼‘万岁’,起立唱《国际歌》(国际)。语气波澜壮阔,——。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国际歌》。到了俄罗斯之后,几乎到处都能听到,苏俄用这首歌当国歌。”

瞿秋白第一次听说《国际歌》,至今已有100多年。《国际歌》在过去一个世纪在中国的落地和传播,也见证了中国共产党在过去一个世纪的发展。

他把诗歌变成了歌曲

瞿秋白

瞿秋白作为北京《晨报》的特约记者去了莫斯科。尽管包括他的堂兄瞿春白在内的许多亲友反对他的决定,但邻国俄罗斯的无产阶级大革命在瞿秋白看来却是“一个昏暗黑暗的天地,突然发出一缕微弱的光”,他急切地想获得火种,“为每个人开辟一条光明的道路”。(《饿乡纪程》简介)

中国美术馆收藏靳尚谊油画《瞿秋白》

从那以后,他在俄罗斯多次听到这首歌,这首歌代表了光明的国际共产主义理想,思想的浪潮随着莫斯科的赤潮而激荡。瞿秋白1923年回到北京,住在东城大阳宜宾胡同瞿春白家。这时,瞿春白知道自己的表哥是共产党员,成了职业革命家。瞿秋白重译《国际歌》歌词,创作《赤潮曲》,是在瞿春白居住期间。

尤金波特尔

《国际歌》最初是巴黎公社诗人波特尔在1871年写的一首诗。1888年6月,法国工人、业余音乐家德杰特根据这首诗,为《国际歌》评分《国际歌》。同年7月23日,由作曲家领衔的合唱团《工人的里拉》在里尔的报社工人集会上首次演唱,随后逐渐传遍全球。

法语版本《国际歌》

在瞿秋白之前,《国际歌》在中国有三个译本:最早的是1920年10月,署名“列北”的译者使用

劳动歌》为题发表在《劳动者》上;同年11月,由张逃狱译成《劳动国际歌》发表在《华工旬报》上;1921年9月由耿济之、郑振铎译成《第三国际党的颂歌》发表在《小说月报》上。

然而,这三种版本的译文,都没有与原歌的曲谱配译,无法演唱。为使《国际歌》成为中国广大劳苦群众的歌曲,瞿秋白依照曲谱根据俄译本配译了中文歌词。据瞿纯白长子瞿重华回忆,瞿秋白是在莫斯科时首次翻译《国际歌》的,但具体时间已不可考。我们只知1923年在瞿纯白家的风琴上,瞿秋白曾一边弹奏一边反复吟唱《国际歌》的译词,润色修改,其后还教侄子侄女学唱(陈铁健《瞿秋白传》)。在翻译过程中他遇到一个难题:法文“国际”一词,如果译成中文只有两个字,但在歌曲中却有足足八拍。经过再三琢磨,他采用了音译“英德纳雄纳尔”。看似无奈的权宜之计,却蕴含了他的美好期许:“各国都有译本,而歌时则声调相同——真是‘异语同声’世界大同的兆象。”这一译法,也成为留在各版中译《国际歌》中的“瞿式印记”,一直沿用至今。

《新青年》季刊上刊发的《国际歌》前言与译词

1923年6月15日,《新青年》季刊创刊号在广州问世。其上刊发了瞿秋白创作的《赤潮曲》词曲、配译的《国际歌》歌谱及其撰写的6篇文章。在《国际歌》译词之前他写道:“诗曲本不必直译,也不宜直译,所以中文译本亦是意译,要紧在有声节韵调能高唱。可惜译者不是音乐家,或有许多错误,然而也正不必拘泥于书本上的四声阴阳。但愿内行的新音乐家,矫正译者的误点,令中国受压迫的劳动平民,也能和世界的无产阶级得以‘同声相应’。”

《新青年》季刊创刊号中的《国际歌》歌谱

回国后,瞿秋白在多个城市与场合指挥、教唱过中文版《国际歌》,其中就包括《新青年》季刊发行5天后——6月20日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结束当天,在广州黄花岗烈士墓前指挥参会代表高唱《国际歌》。自此至今,中国共产党各级党组织召开的代表大会闭幕和一些党的重大活动中,都要奏唱《国际歌》。

《国际歌》的中国传播

萧三

几乎就在瞿秋白中译版《国际歌》发表的同时,远在莫斯科的诗人、翻译家萧三与陈乔年也翻译了《国际歌》。萧三在《〈国际歌〉歌词的修改说明》一文中回忆:“1923年夏,在莫斯科附近瓦西钦诺村苏维埃农场歇伏时,我和陈乔年同志在农事及学习之余,根据法文和俄文开始重新翻译一遍。国内这十多年来所唱的国际歌,就是我们那时候所译的。”据同时代人回忆,当时苏维埃俄国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本有瞿秋白翻译的《国际歌》,萧三等人觉得唱起来不顺口才重新翻译的。但萧三版《国际歌》究竟是独立翻译还是参考了瞿译本,其后几十年来备受争议。

据萧三本人所述:“1923年,瞿秋白同志在国内,笔者和陈乔年同志在国外,几乎是同时翻译了这首世界工人阶级的战歌。”但通过歌词文本比对,学者宋士锋就认为通行版《国际歌》真正的底本是瞿译本。原解放军艺术学院教授李诗原认为,至少有两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事实:“第一,瞿秋白是第一个将歌名译为《国际歌》的人;第二,他是第一个连词带曲译配《国际歌》的人。”

1939年,萧三在吕骥、冼星海的协助下,对《国际歌》的译词进行了几次修改,成为当时国内流传最广的译本。直至1962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国音乐家协会邀请有关专家以萧三翻译的《国际歌》为基础,对译词进行了再次修改与订正,一直传唱至今。

1965年人民大会堂3000人齐唱《国际歌》

“通过对比各个版本的中译版《国际歌》会发现一件事:越到后来,歌词变得越凝练,词曲结合得越好,也更适宜演唱了。”中央音乐学院教授李淑琴表示,歌词太复杂,音乐性就会削弱。比如最早的中文译诗并未配曲,无法演唱,而瞿秋白能够连词带曲译配跟他所具备的音乐素养有直接关系,这从他创作《赤潮曲》就能看出来。萧三版是在冼星海等音乐家的建议下修改的,1962年的通行版更是音乐家们的集体智慧。

“如果单从传播方面讲,《国际歌》在中国的版本其实各种各样。”李诗原悉数了目前已知的各种歌本:江西安源路煤矿工人俱乐部(1922年成立)的夜校课本中就出现了《国际歌》中文版,版本未知;1926年3月,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十二师政治部(政治部主任为共产党员廖乾吾)编歌本中使用了瞿译版《国际歌》;同年,李求实编的《革命歌集》也选用《国际歌》。“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国际歌》在各个革命根据地传唱,后来收集到的版本也都不一样,音调和歌词都有出入。这应该是口头传播中的讹误。”

1948年罗浪编曲的军乐队版《国际歌》曲谱

化身音乐符号的《国际歌》

“相比其他译者,人们最常将瞿秋白和《国际歌》联系在一起。因为他的经历足够具有文学色彩,他的生命也跟《国际歌》紧密相连。”李淑琴分析道。

1935年2月,留守中央苏区的瞿秋白遭叛徒指认而被捕。2月24日,瞿秋白在行至福建省长汀县时被国民党军俘获。6月18日晨,特务连连长走进囚室,向瞿秋白出示枪决命令。

瞿秋白就义前遗照

《瞿秋白传》中对这段最后的时光有详细描写:“瞿秋白正在伏案挥笔书写绝笔诗,‘夕阳明灭乱山中,落叶寒泉听不穷。已忍伶俜十年事,心持半偈万缘空。’他一边手不停挥,一边镇静地说,‘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瞿秋白在匪兵刀枪密布环护之下,慢步走向刑场。他手挟香烟,顾盼自如,缓缓而行。沿途唱《国际歌》,并唱《红军歌》,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革命胜利万岁’‘共产主义万岁’口号。到达刑场后,瞿秋白盘膝坐在草坪上,对刽子手微笑点头说,‘此地很好!’饮弹洒血,从容就义。年仅36岁。”

此后的文艺作品中,革命者慷慨就义前奏响《国际歌》成为一种典型写法。例如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洪常青被南霸天烧死前、电影《烈火中永生》江姐等人昂首挺胸走上刑场时,背景音乐都是《国际歌》。许多交响作品也将《国际歌》作为一种符号化语汇和崇高精神的象征,应用在创作之中。

电影《烈火中永生》中江姐等人走向刑场时,背景音乐就是《国际歌》

“甚至聂耳的《义勇军进行曲》,也很难说没有受到《国际歌》的影响。”李淑琴说,“《国际歌》不仅仅是一首歌曲,它象征着受压迫的人民追求解放的理想,甚至为了理想宁可牺牲生命的精神寄托。这种象征逐渐融入音乐作品和人们的精神世界,也是《国际歌》中国化的体现。”

来源 音乐周报微信公众号 | 作者 包原铱

编辑:高晨晨

流程编辑 邰绍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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