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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焰谈杨坚:“当代性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

杨戬的水墨画完全不同于水墨画圈和国画圈的任何人；现在很多诗人也画画。作为诗人，杨戬的水墨画在众多诗人的绘画中非常独特和鲜明。他的画和作品都是“蓄谋已久”，针对性很强，和很多人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很多水墨画都有文人味道，这也是一种习惯，但杨戬的作品一尘不染。这是我对杨戬水墨作品的基本看法和感受。所以，我很期待杨戬的水墨画。这种期待还包括他会在某个领域大放异彩，甚至在市场领域。

在我看来，杨戬已经具备了一个优秀艺术家的特质，即——，最本质最真实的自己，他不需要坚持和维护这个道理。他就是这样，很自然，很明显。众所周知，有这么多诗人，包括正在写作的作家。真的很好，很有趣，很难得。杨戬的作品非常罕见。他把自己的作品贬为手艺，其实不然。就像我刚才说的，他的作品都是有预谋的，包括他画的那么节省，只选择了两三个形象，其中两个是神器，一个碗，一双鞋，一个有景观感的雪景。除了我们看到的三个图像，没有别的。他很小气，也很严谨。虽然杨戬为了获得某种谋生的方式而将自己的作品贬为一种手艺，但我认为杨戬的绘画反映了他的整个创作状态，他把自己放在一个诚实卑微的位置，无论是写诗还是画画，这样他就不会欺骗自己，不会愚弄别人，也不会欺骗别人。

我仔细看过杨戬的原著，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会画很多遍，一层一层的叠墨。在油墨颜色变化和识别方面，即使是油墨和水洗，在很多地方也能达到极其饱和的程度，没有任何缝隙。杨戬的水墨画很重很厚，远远超出技巧。很难得看到杨戬这种境界的心境。杨戬是什么心态？给大家一个全面的印象，不仅是明显的诚实，更重要的是诚实。杨戬的心情很深沉，就像他的诗一样。在我看来，杨戬的画和他的诗非常吻合，这是极其难得的，也是难得的。特别喜欢碗鞋系列。同时也比较在意，不知道杨戬还有没有拿出来的招数，口袋里还藏着一些神器。

在杨戬的作品中，我明显感受到一种苦涩的感觉。这不是简单的绘画对象，也不是简单的描述，包括他对造型和光线的处理，以及对用墨用笔的处理。这些艺术语言不是外地的，也不是学来的，也没有参照物。中国传统绘画也有一种绘画对象，比如画鼎、青铜，但杨戬与这些对象无关。他的绘画语言不是学来的，也不是借鉴的，而是自然发展的。绘画语言与他所描写的对象有一种涩涩的感觉，这是很难得的。反而是淡淡的，行云流水的悠然，或者有意无意的空洞，甚至是很低级的禅意，但杨戬是一种沉重的涩感，杨戬的画更原始，更真实，更本质。简单来说，很少有人喜欢吃涩果，但杨戬几乎是少有的喜欢吃涩果的人。

水墨画很危险，杨戬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的画真的有点果断。墨重，纸张完全被堵塞，只留下一点缝隙，其实很繁琐。中国画有一句话叫“惜墨如金”，倪云林惜墨如金。他没有重墨，但他用的最重墨是轻墨，但他在这里也不错。比如他画了一根树枝和一片树叶，大多数人只是用一支笔就画完了。那支笔，无论重、轻、涩、干，都完了。但是倪云林很有趣。他有两层。先用很潮的淡墨画出来。在它上面，用一种很干很淡的墨水，叠在一层上，就形成了两层墨水的强度。两层墨水感觉不一样，除了干燥和停滞，就像画面停滞一样。杨坚不仅不遗余力，而且在墨和重墨上也不遗余力，使他的作品显得格外有分量。他的作品中很少有灵动的东西，丰富、深刻、苦涩。这绝对不是语言技能造成的，而是早有预谋的事情。这个“阴谋”其实就是杨戬的能量。他一直把它藏在这里，直到合适的机会来临。所以他的作品看起来像一张宣纸，大小也不是很大，但是因为很重，两个人都抬不起来。

以前也有那种看的经历。我特别喜欢伦勃朗的小品画。我在卢浮宫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一幅小画，恰好是他小画里的精品。太完美了。我当时觉得两个人根本抬不起来。这时的作品已经超越了它的材质，一切其实都是轻的，无论是墨、纸、笔，但是杨戬完全超越了它，他把所有的材质都变成了一种非常沉重的凝聚力。

此外，杨戬还画雪景和山水。我想说的是，大部分山水画一般都有一个参照物，不仅仅是某个时期的风景图式，更是一种图式或格局感。但杨戬的山水没有格局感。他凭空而来，不指任何形式。很简单，很有凝聚力。

杨戬的作品没有所谓的当代性，把它们放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里是真的，比如百年中的任何一个时间。他没有迎合他刚刚谈到的现代性。许多艺术家知道如何让自己与时俱进。他们有招数，有套路，有招式。杨坚没有风格，当代性不是他考虑的问题。杨戬既不当代，也不传统。两者有差距，杨在这个差距中找到了自己最准确的位置。

他的画，我想，也和一件事有关，那就是在中国绘画史上，有一种艺术家或者诗人，一直贯穿着中国历史，那就是僧人，比如坤灿、洪仁、石涛等。明末清初四大画僧。杨戬可能在某些方面对这方面有要求。什么要求？几年后，比方说一百年后，他的诗和作品可能会给人以和僧侣们一样的总体印象。这些僧人完全跳出世俗的标准，几乎属于另类或特例。他们把自己置于一种空虚的状态，不属于任何文化领域，而是一个独立的领域。我说的就是这种和尚。杨坚本人不仅是一个门外汉，也是一个深受儒道特别是佛教影响的人。

当唐伯虎说了一句话：“我在这里不是故意的”。唐寅是含蓄的，他的原则是“不显即含蓄”。我记得20多年前，我毕业后不久，我的导师给我发了一篇关于唐伯虎的文章。让我先看看。导师饶有兴趣的推荐给我。看了信里的文案，觉得一点都不厉害。唐伯虎的生活是“看不见的”，如果你是一头天生隐藏的母牛。后来有句话叫“我这里不是故意的”。因为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他说这些事情是为了好玩。如果它们太大，它们可能会逃跑并消失。他仍然对自己的才华充满信心。

但杨戬的画不仅和他的诗一致，还和他的体格一致，那就是粗壮无畏。其实杨戬是无所畏惧的。我觉得他吃饭的时候叫“服务员”、“老板”，有佛教里“见杀佛”的感觉。他的作品除了深沉、苦涩、悲悯之外，还有一种杀气。一种模糊的感觉，不明显，是杀气若隐若现。

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有和韩栋一样的观察，就是去年在先锋书店，在北岛先生教的香港国际诗歌节上，有很多国际诗人在我们面前。我们坐下，杨戬走到半路上厕所。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无论如何都会弯腰出去，而不是挡住后背。从头到尾，上面的诗人都在背诵，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然后过了一会就回来了，慢慢走着，挽起裤子。我们听得很用心，突然一个黑影经过。周围的人看到杨戬的背影，摸着我说：“这个人真厉害。”。没有人像他，也没有人来来回回。这才是绝对的佛教境界。

毛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