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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亲爱的男孩
作者：美亚
来源：11，2020，《品读》
我认识华子的时候，他还不到16岁，一个鲁莽的少年。
当时，我刚刚从一所中专毕业，在一家公司求职，这家公司与华子家经营的小超市隔着一条狭窄的街道。
看店的是花子的妈妈，40出头，端庄温柔，热心肠。
我住在公司的宿舍。经常自己去买日用品，泡面，零食，慢慢熟悉华子妈妈。如果你赶上她，她会留我吃饭，或者放一些在饭盒里让我带走。
她有两个男孩，华子和她的弟弟。她说没有女儿很可惜，所以对我有一种妈妈的关怀。经常看到华子，刚高中毕业，成绩很差。花子，16岁左右，1米7左右，平头，娃娃脸。
那个男生怎么说？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坐下来吃饭什么的。他总是跑进门，抓起食物，填饱他的嘴，然后蜿蜒而去。
像风一样匆忙也无妨。华子的父母也认可成绩不好，但最让他们担心的是华子经常闯祸，打架是他生活的主要内容。
很难想象他要打多少架，为了自己，为了朋友……总之华子父母被学校请了三天两头。引导式教育失败了，华子的父母只能看着儿子像小豹子一样跑来跑去。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长满尖刺的少年，对家人却极其温柔。不管父母怎么批评甚至吼他，他从来不反驳，只眯着眼睛用柔和的眼神看着他们。
很多次，我看见他把手放在弟弟的头上，很宠溺地揉着小男孩的头发。而他每次冲进门，恰好在这里，都会抬头露出和年龄相符的笑容，轻轻叫一声，姐姐。
花子当时经常跟我说，姐，如果有人欺负你，别跟他们啰嗦，你告诉我，我就支持你。真不知道这个家境殷实，父母善良，家庭结构完美的少年，为什么在与世界的相处中会如此桀骜不驯，叛逆犀利。
有一次，16岁的花子因为某种原因去挑战当时一个有名的街头老板。当华子的父母得到消息冲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了。花子赢了。
那天晚上，华子告诉我她的额头和胳膊上有淤青，你知道吗？他也很出名，但是他根本做不到。一对一，他不是我的对手。
花子的父母越来越担心。两年后，花子18岁的时候，父母干脆把他送进了部队。他们希望军营的铁律能够遏制华子的莽撞，让他合理健康的成长。
在特殊情况下，少年的鲁莽逐渐变成了年轻人的竞争力和力量。花子回家休假回来，我几乎认不出他了。
身高1.74米，比起一个乱冲乱撞的少年来说，他是一个强壮而聪明的年轻人。他的身体在——军装下坚实宽阔，他的皮肤在风吹日晒下已经变成了光洁的青铜色。那张娃娃脸，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没多久华子就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暴力事件，他以军人的名义完成了一次见义勇为。受伤，立了二等功。次年，华子被送到济南的一所军校学习。
同年，我参加了成人高考，秋天，我带着通知书再次上学。
开学没多久的一个周末，我和几个同学去济南看大明湖，就在军校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里遇到了华子。军校管理严格，他只休息了两个小时。在公园的一棵树下，我的同学为我们拍了一张合影。花子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格子夹克，站在我身后的右边。十月的午后阳光，我们一起对着镜头微笑。
那张照片，很多不知情的人后来看到了，就问，你哥？照片中，我和华子有着同样轻松的穿着，同样恬静的笑容。回顾过去，我们就像兄弟姐妹。
每次我都笑着说，嗯嗯，我哥。
两年后，华子毕业回到部队，从一名士兵成为一名年轻的军官。
我也毕业了，去了几年，然后在一家杂志社安顿下来。
这期间我和华子没能再见面，但一直保持联系。花子结婚了，娶了一个老家医院的姑娘，很快有了女儿。那一年的莽撞少年终于磨练成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时光又飞逝。
2008年5月中旬，汶川地震两天后，我意外接到华子的电话，华子在开往我所在城市的火车上，晚上到了。
花子说，姐，我们见面吧。
我才知道华子刚刚躲过了那场巨大的灾难。
当时，华子从部队转业，应战友的邀请去了九寨沟。地震发生时，他们在有强烈震感的景区。华子学院和旅行团的所有游客，凭借熟练的驾驶技术和司机的经验，躲过了强烈余震造成的道路坍塌和泥石流，奇迹般地躲过了危险。
晚上8点左右等华子。他已经是一个5岁孩子的父亲，娃娃脸也经历了一些沧桑。十年不见，我们一声不吭，在街上相拥。
我带华子回了家。那天晚上，华子让我煮一壶方便面，加两个鸡蛋，说我只是想在一个叫家的地方安静地呆一会儿。
我们几乎聊了一夜，在缓慢的交谈中，十年突然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华子骑马回到家乡，在离家乡不远的一个城市当监狱看守。之后回老家需要在那个城市下车换乘的时候，华子迟早会去车站接我。
我也会抽空去看看花子年迈的父母，我们的关系真的步入了亲人的平静。
几年后。
花子的母亲身体有问题，父亲的生意渐渐走下坡路。虽然她弟弟成家了，但她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花子被调回老家，回到父母身边，承担起大儿子的义务。
他做得很好，他的父母和弟弟都在他的照顾下安全地生活到现在。
前不久，我回去和华子一起吃饭。
他还是一张娃娃脸，但沧桑变得越来越明显，鬓角有参差不齐的白发。
我们点了啤酒。无比的时候，花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你信不信？我现在还是很会打。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支持你。”。
我噗的一乐。
顿时，心底泛起柔和的酸味。
这时，我突然看到了多年前那个锋芒毕露，倔强的少年。
这就是他的内心。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是变了。其实他只是躲起来，学会了收敛。
我认为他从未觉得年轻时的鲁莽是一种过错。毕竟那时候他从来不找别人，不招惹别人，打架都是“出名”，只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人不被欺负。
我会把我碰过的酒一饮而尽，为了花子，我永远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