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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的陶虹撕裂了一个虫洞

发布于:2020-12-08

图/基特明李

他特别爱看科教片,宇航员到了太空以后,在太空中遥望地球。“那时候什么‘上北下南’统统失效了,方位感根本没了,你在哪里?你的远和近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你怎么去挪移?你看到的时空在视觉上到底是怎么呈现的?我希望我能从这个层面来理解世界,从这个层次来调整我的画面,找到自己今天的感觉”

这篇文章首先发表在《南方人物周刊》上

正文|本报记者严乐军

全文是关于5674,的,13花了几分钟仔细阅读

涂陶虹的工作室被大量未完成的抽象作品包围着,但他先跳出来拒绝了。

“谁说的?我觉得我所有的画都很具象。”

在一个巨大的灰白色折叠前,他给我看了这个比喻性的——。他定制了一个长方形的透明玻璃鱼缸,里面装满了一组面巾纸。面部组织柔软、洁白、光亮如蝶,但一旦堆积成山的团块,就有压迫感、窒息感、恐惧感,立即导致疫病与不洁的联想。一次性的感觉确实挺具体的。

屏幕上抽象的灰白色褶皱,加上抽象大师赛托姆布雷的文字感,原本都有具体的原型。涂陶虹在现实生活中几乎画出了这张皱巴巴的薄纸,用木炭、丙烯、色粉和各种综合材料来折腾画布。有时候觉得纸团姿势不够好,还得时不时用手去大鱼缸,让面巾纸看起来像他需要的样子。

屠呦呦刚刚从四川美术学院毕业的时候,为了赚钱,曾在服装行业做过短暂的工作。当时,他经常去广州、虎门等服装批发配送中心,那里的人总是很忙。他总是记得从他旁边的酒店楼上俯瞰这些批发市场。到了通道空地上吃午饭的时候,突然挤满了匆匆吃饭散去的人,把擦过嘴的纸巾丢得到处都是。他把这一切都拍了下来,然后反复画纸巾。

涂陶虹有两个女儿,经常来他父亲的工作室涂鸦和玩耍。大女儿两三岁的时候,高兴得在他的黑板上画了一个大烂摊子,宣布:鳄鱼!

“三个月后,因为从来没有人擦黑板,我又把她拖到那里,指着她画的一团东西,问她:这是什么?她看了一眼,说:鳄鱼!完全是零反应。她认为那东西是鳄鱼,虽然那东西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件事给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启发他思考所谓的抽象与具体的关系:一个事物的所指与所指之间,形象与形象之间,呈现与归纳之间,这不仅是绘画的命题,也是大多数人类思维活动和文化创造的关键,如诗歌、音乐和哲学……如炼金术士的神秘。

对涂陶虹来说,简单地区分抽象和具象意义不大。有时候,恰当的表达介于半抽象和半具象之间。“你用肉眼看到的,以及你想要表达的复杂的综合感受,中间肯定有技术上的人工编码。这种编码方式伴随着很多次的信息,文化信息,或者个人信息。而你是这样编码的,当另一个人看的时候,观看者可能是另一种解码方式。”

《青山见我应如是》 2019油画画布260cm x 840cm

你,召唤宇宙吗?

涂陶虹生长在一个科学家庭,他父母和哥哥的专业加起来就是一套完整的“数学、物理和化学”。他父亲因为写了“学好数学物理,你不怕走遍天下”的标语,被贴在学校门口批评批评。现在我爸每天都在他楼上写毛笔字,写完了就拿下来挂在自己画室门口:“你贴在我身上没人看,你放在这里有人看。”所有来到涂陶虹画室的客人,在进进出出时,都要对涂爸爸的出色书法表示敬意。

如果不出意外,涂陶虹也应该是一名理科生,走上科学之路。但是在他的最后一个儿童节,他和他刚刚成为物理老师的哥哥去玩了。兴趣班老师问他:要不要学画画?

于是他一路继续学习,然后是附中和美院。他真的很喜欢。然而,直到现在,他去市场买菜,按摩,做任何接地的事情。被问到职业,他还是回答:我是中学数学老师。

“懒得解释,艺术家的名声不太好。如果当初没学会画画,我可能会想去上学。”日常交往中有很多搞科研的朋友。有时候接到电话,他们会兴奋的宣布国际学术界在暗物质研究上有了新的突破。一边听电话,一边想:暗物质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久前,他在北京遇到了一位科学家。科学家很认真地问他:“你管宇宙叫什么?”

他点点头,科学家用力地和他握手:“只要你召唤宇宙,我们就是朋友!”然后两人又痛苦地聊了两天两夜。

“可能是科学家太孤独了,没人可以聊天,然后我太孤独了。所以我们聊,我们还会聊时间和空间,还有我们对宇宙的看法。科学有时候只是一个猜想,很多科学都无法证明,尤其是宇宙的科学。”

他喜欢举的一个例子是至今健在的大神科学家史蒂夫沃尔夫勒姆的“30号法则”,即通过“细胞自动机”推导微积分得到“计算不可约性”。简而言之,科学计算推导出的宇宙不可知论——体系过于复杂,导致这个体系中的规律和变化没有被推导出来,也就是说宇宙没有终极规律,所以无法彻底理解。

“然后,我会反过来问科学家。我说你认知这么高。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你觉得艺术还有用吗?”

科学家给艺术家讲了一个小故事:在热带,一头大象病了,有人给它打了一针麻药来救它。注射后,大象睡着了。但是周围的大象并不知道,他们试图营救同伴。他们一起用象牙支撑着,试图支撑大象,却发现根本支撑不住。他们断定大象没有希望了。这时,大象会对生病的大象实施安乐死。他们用象牙瞄准生病大象的心脏,并准确地把它们戳进去。

在这个故事的隐喻系统中,麻醉针象征着科学和理性的力量,而起源于本能和直觉的大象群体的移情、治愈、拯救甚至谋杀则属于艺术的范畴。

《夏江绿水》 2020油画布130cm x 100cm

那些在隐居中产生了幻觉的艺术家

在涂看来,中国画家技艺精湛,基础扎实,但绘画不仅仅是技艺的展示,更多的时候,绘画的品格是由意识驱动的。画家只有认知维度提高了,才能带来超凡的画面。

长期在正规班里训练,往往会让中国艺术家的写作更加成熟,但有时候,也需要近距离的体验和惯性。艺术家为了“打破”画面,往往会用一些方法来训练自己,比如左手绘画,使用不熟悉的媒介,不看画面而用直觉绘画,甚至闭着眼睛绘画,但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没用的,因为我们很快就会总结出一套老把戏。这种实验无法超越经验,充其量只是经验的反弹。”

“七八年前我发现我特别喜欢隐居的艺术家。他们的共同特点是能产生某种错觉,进而提升认知。比如莫兰迪,比如塞尚。当你看到他的作品时,你会觉得他所描述的不是我们通常认知维度的东西。他们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维度。”当他学习的时候,他的老师告诉他,莫兰迪所有的画都是灰色的,颜色饱和度很低,但是当你早上去看他的画的时候,它们是一种颜色,中午一种颜色,晚上一种颜色,这就是神的产物。

他反复读塞尚的日记,但塞尚日记里的文字很模糊,总说没有三角形,所有形状都和圆、锥、柱、圆有关.用移动的椭圆来概括这个世界,甚至有些神经科学家认为塞尚的视觉神经存在传导问题,他的视觉无法确定物体的边界,导致他看到的风景就像他画中的一样。

从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开始,涂接受了正统的苏联美学训练。“当时我们接受了认知教育:线条不存在,所有的线条都是脸的侧面。这就是我们如何识别我们的视觉对象,我们也用这种方法来分析结构和光影。但在这中间,我看到了丢勒和霍尔拜因.才发现线的建模已经完全建立起来,而线的建模方法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复杂和严密的制图体系。”

屠陶虹特地去纽伦堡看了一个在丢勒的大型展览。每一个时代,都有那么多远超同时代的艺术家。"如果别人能跳一米高,他就能跳三米高."丢勒属于这个。“他很有钱。他想从他的时代踏入现代,但他没有跨越。以他对风格的理解和对人性的思考,他已经超越了他的时代。他对技术和名利失去了兴趣,开始想象一个绝对的真理,于是转而去研究头骨和比例结构。丢勒在他的时代的局限中想象了这个更高的维度,但他很难实现它。这个问题在普桑没有出现,尽管普桑为他的时代带来了新鲜的风。直到塞尚完成这一飞跃:一个人在某种程度上穿越了时代,认知维度突然提升。”

他特别爱看科教片。当宇航员到达太空时,他们在太空中看地球。“当时所有的‘南北’都失败了,方向感没了。你在哪?你的远近是什么关系?怎么移动?你看到的时间和空间在视觉上是如何呈现的?希望我能从这个层面去了解这个世界,从这个层面去调整我的画面,找到我今天的感受。”

《或成都或东京或深圳》 2006油画画布200cm x 300cm

何为结构?何为笔墨?

虽然热衷于科学,涂陶虹很早就对科学和艺术的大众领域不再抱有幻想。“我不喜欢用科学强行嫁接艺术的手法。7岁的时候接触到机器。我爸是搞数学的。那时,他从事计算机工作。他告诉我电脑可以画画。我说你画一个给我看,他输在电脑上然后打印出来一个人。结果他忘了进衣服,印了一个裸体。”

相对于AI的数据处理优势,屠更迷恋人脑中莫名其妙的幻想和直觉,艺术是幻想和直觉土壤中的花朵。“这是我认为本能和艺术最有价值的地方,换句话说,前人是这样总结他们的画的。他的经历你都看到了,可以借鉴。这个时候可以表达自己吗?你真的问过自己看到了什么吗?你知道什么吗?如果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无论你是表现主义还是现实主义,抽象还是具象,都没有关系。”

科学理性的思维方式导致了涂学生时代对科学的严重偏爱和对文科的一塌糊涂。但现在,他还是会读王阳明和儒家经典,虽然他不一定欣赏这一切。他读国画史,读水墨作品。“原来外国人写的我看得懂,中国人写的我看不懂。”

西方再分析,东方再概括。在西方绘画传统的背后,有一整套科学体系:透视学、光学、色彩学、结构主义、符号学.基础研究工作做了,代代夯实,但中国古代绘画理论书籍有时接近玄学。“它告诉你‘天人合一,文笔潦草’。”这让有科学思维的人疯狂:康斯特布尔擅长色彩和光影,所以他说中国画家都是色盲。中国人怎么说?中国人说:墨分五色!

“我非常迂腐地研究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在结构中表达文字。中国传统绘画的传统太强了,但是对于空间和结构性的东西,在“三远法则”(高、远、平)确定之后,我们的认知就固定在一个层面上了。士大夫还是太骄傲了。”但是,他仍然不放弃在中国传统中寻找尚未得到真正解释的正统,寻找草蛇灰纹等隐藏的线索。具体来说,王蒙、董其昌、赵孟頫、黄.这些名字之间是什么联系着他们的认知?

《荒木的朋友》 2008油画画布180cm x 230cm

艺术是虫洞的入口

他也以同样的方式反思自己的创作,几乎每隔十年,他的画面就会有很大的变化。“其实每十年就有一次认知翻转。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特别不完整。在一个快速变化的时代,时间和地区之间的重叠加剧了。差不多十年了,我都在画这种碎片的叠加。”他画了一座肿瘤普遍扩散的城市。这样的城市,要么叫东京,要么叫深圳。都很像,有混沌,有活力。他画堆叠在工业场景中的洋娃娃。他们有着相似的、华丽的和迟钝的身体。“我把这些图像、建筑、人和材料叠加在一起,作为现实的回声。”

后来,他试图寻找一种更本质、更内化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时空的理解,重组画面的构图。除了西方的古典透视和东方的零散透视,还能找到新的秩序吗?他画的是湿漉漉的复杂的风景,似乎是可辨认的风景,对应着想象中的历史遗迹,如苏三寺前的柳树,瞥见洛水的曹植和洛神,以及在竹林里唱歌和坐着的七个不羁的人.但是,他总是在画面上撕出一个虫洞,里面塞满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刚刚发现了一种移动空间,折叠空间。在时代的经验和我的亲身经历中,我尝试画一些艺术家以前没有画过的东西。我不是画情感,也不是画叙事。你得找个新的河套。”在他画室的侧面,一幅巨大的抽象画像是他的实验场,意为元代王蒙的《具区林屋图》。但他在山路转折处建立了一种奇特的空间关系,在与画面较劲的那些瞬间,“恨古人不见我”产生了平行世界的错觉。

“我去看了中国美术史。真正打得好的人都是有教养的。像董其昌这样的人都是顶尖的学者。他的直觉很好,他的少年时代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教养越来越重要。董其昌是一个用笔墨做出结构的人。他所做的是重新组织和重现当时的景色,包括后来的八大山人和黄。然而,没有赵孟頫和元四家,后来者仍难以分解笔墨。你在苏东坡的作品中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意识,但还没有实现。我喜欢这些艺术史上有转折的人,包括塞尚。他们对维度有跨时代的理解。”

以勒维戈瑞为代表的图陶虹,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足球运动员转会到国际俱乐部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应着一整套职业体系,就像他的科学学派一直推崇的那样。画廊老板乘国际航班飞往四川成都看望他。他在飞机上只睡了三个小时。一上岸就要求看他在雅安附近的写生处。“他们认为,只有当你看到你面对的东西,感受到那个东西和你的画面之间的联系和真诚,这种艺术才能建立。”画廊对他的所有作品都做了一套完整的材料测试,并要求材料专家出具专业报告,所以一些大型作品的框架材料必须完全更换。画廊还帮助他反复解释和梳理自己的创作脉络:你的特点,你的重点,你需要解决的问题……并在此基础上,为艺术家的所有创作需求提供可能的资源和支持。

他渴望营养,并试图听到国际学术界在这一领域的研究和归纳。然而,在参观了美国盖蒂艺术中心的艺术研究院之后,他失望地发现,研究院里有七八百名专业的艺术研究者,但只有四个人研究亚洲部分和中国部分,而这四个人只研究了一个人,即赵无极。顺便研究一下作为“巴黎画派”外围的常玉。似乎只有这两位艺术家沟通过东西方,同时被东西方所理解。

此时,涂个展《一波三折》正在伦敦空间展出。因为疫情,他不能去那里。他和他的作品似乎有一定的时间扭曲:他坐在四川的画室里,向千里之外的来访媒体解释他的画。他总是记得他最后一次去伦敦的李伟馆。当所有的工作都完成后,画廊问他,你还想去英国看看吗?

他问:你能安排我去巨石阵吗?那个奇怪的戒指据说是外星人进入这个星球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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