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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鸡蛋的故乡

  叙事散文诗
  文/ 元 林
  时间：现在。
  地点：贵州省仡佬族金竹坝村。
  人物：奶奶、圆圆、仡佬勇士、嬉哈鬼、商贾、村民。
  主题：创业脱贫，和谐共生，山寨更漂亮。
  特写：赛场__颁奖__灯杆__山歌__竹韵
  为啥守着青山绿水吃不饱饭？为啥守着金山银山发不了财？我们把力用在“支点”上了吗？
  谁的提问？致敬打道回“乡”的天之娇子！引得黄莺下柳条。
  赛 场
  金竹坝的秋天，仍是昼燥夜寒。坝中稻谷金黄，金竹溪穿坝而过，金竹遍山野，微风摇弋着苍翠。
  殷红的夕阳贴在西边的天簾上，赛场上空飘荡着《篾鸡蛋》的歌：
  黄篾絲儿细呀！     青篾絲儿软呀！
  黄篾青篾细又软，   编个篾鸡蛋。
  扶贫干部下乡来，   仡家老少好喜欢。
  仡家寨前坝子宽，   中间横根长杆杆。
  来呀！来呀！来呀！ 来啰！来啰！来啰！
  大家来打篾鸡蛋哟！ 大家来打篦鸡蛋！
  打得鸡蛋地上滚哟！ 打得鸡蛋飞旋旋呀！
  越打心里越欢畅呀！ 庆祝仡家丰收年哟！
  唷！唷！唷！唷！   庆祝丰收年啰！
  苞谷掰完了，稻谷入仓了，篾鸡蛋的赛场座无虚席，拖娃带崽好上心。竹杆左右，两队对垒，也来上演排球扣杀、拦网……心跟进。
  单打、双打，混合打，在空中飞舞的是篾鸡蛋？不会是羽毛球吧。人们喜欢仡佬族的经典技艺，笑看钻裆晃眼三连打。观赛的人拍脚打掌，前仰后翻，喝彩的声浪，一浪趕一浪，居然掀翻了墙头之瓦。
  哟，你看那赛场外的老者，伸出右脚，翻转脚掌，“啪”的一声，将其岀围蛋“拍”回了赛场。哗啦啦………掌声雷动，高山垮了大堰塘。
  颁 奖
  颁——奖——了——！幼雅而悠长的童音，是我记忆中的“绕梁三日”。
  颁奖幽默，颁奖风趣。
  男儿输了，躬身甘为马，赢者原地蹦起跳过“马”。
  姑娘输了，闭目养神席地坐。不少妹子心有不甘圈个圆圈不说话。赢家手持篾鸡蛋，游弋人圈使诡诈，东迭迭，西颠颠，乐哈哈。一个冷不防，鸡蛋落在谁背后，上台表演节目，谁说不是她。
  木叶声声，竹笛清脆，掌声和乐，击鼓传花。
  颁——奖——了——！有别于温良恭俭让的“严肃”。颁奖的，获奖的，被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笑醒四季花儿开，唱断万啼千千啭，跳出九曲十八弯……
  颁——奖——了——！幼雅的童音，不一样的仙女散花。喜从天降，高梁抛撒红红的玉米花。
  灯 杆
  奶奶告诉圆圆，很久很久以前，仡佬族的勇士，高举红灯笼，手持大砍刀，追杀嬉哈鬼。
  入夜，几声蝉鸣，引来你追我趕的犬吠。嘻嘻…哈哈…嘻嘻……哈哈………嬉哈鬼抓小孩，喝人血，祸害山民，村村寨寨不得安宁。
  仡佬勇士，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搜寻恶鬼；九九八十一风如刀，三伏六月火辣辣，血战七十二变，诡异狡诈的嬉哈鬼。
  哈哈哈……勇士们笑了，镇压恶鬼于灯杆堡，笑看缺了口子的大砍刀。
  树起灯杆，升起灯笼，歌扬勇士。
  庆祝，木叶、口弦、竹笛、梆子、芦笙，时而合辙，时而分流奏鸣。乐浪香海浮起仡佬仙山，横渡长寿鹤，嬉戏万年老乌龟。
  勇士之堡，大山的胸怀，意志的铭鉴，也有憧憬，也有向往。
  祭拜灯杆堡，通灵大地上九苍，祷告所愿。
  上苍？希望其有。
  上苍，勇士的身影，徜徉山寨万顷苍翠，清晨百鸟唱晓，晚来越鸟南枝争巢对对怼。
  山  歌
  蜿蜒的山道，田圆圆的山歌，在鸡公岭的山梁上空飘荡，不说宛转悠扬。
  仡语：荡荡刀唉荡荡摆，荡荡倒都哈的呆。
  的呆课在磨坡上，倒担都唉荡荡摆。
  汉文：慢慢走来，慢慢行，慢慢唱歌吹木叶。
  木叶放在嘴皮上，唱起歌来慢慢行。
  回首，远眺金竹溪，溪水在三弯两曲处徐徐摇动。
  山泉旁，几只小虾游岀长满苔藓的石洞。
  呱呱！呱呱！，两只林蛙，一开一合的两张嘴，欲想吞下红透了的山地瓜。
  桐籽树枝上的乌梢蛇，吐着信子，死死地盯着，盯着田圆圆。
  布谷！布谷！……子规叫个不停，乌梢蛇终于钻入了草丛。
  谢天谢地！竖起的汗毛终于趴下，放心理顺乌黑的发丛。
  竹  韵
  金竹山上，虎踞着招摇的金竹坝竹编厂。《篾鸡蛋》的飘逸，岂止绕梁三日。
  花园的工厂，工厂的花园。山是竹垒之山，水是竹中之水，桥是竹编之桥，锦是竹雕之锦，楼是竹编竹雕艺术品巧聚之楼。五个“之”字依秩递进，曲径通幽，竹语的“离骚”，无声的“绝唱”。
  园中有厂，厂中有园。与其说他是座工厂，不如说他是一簇竹雕竹编的花园。有人惊叹，胜过红楼“大观园”。
  商贾流连，乐不思归。这是艺术的魅力，商品的卖点…………
  花、鸟、鱼、虫、兽，会走的，能说的，应有尽有。竹板歌，海陆空天火，更有八仙张老果……
  篾鸡蛋的故乡，情絲纷呈。飘逸的《篾鸡蛋》，千年钟情，钟情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