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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李典:文字与文明的起源与古代美索不达米亚

本文整理了余教授于2020年11月20日晚所作的网络讲座《文字与文明的起源：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本次讲座是复旦大学历史系主办、复旦大学历史系欧阳晓丽教授主持的西方史学史系列讲座的第十四讲。校勘者为2020年复旦大学硕士研究生董景英、潘。

于，中国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党组成员，中国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副总经理，北京师范大学兼职教授，中国传媒大学兼职教授，博士生导师。他写过、翻译过《巴比伦法的人本观——一个关于人本主义思想起源的研究》 《巴比伦与亚述文明》 《人性的启蒙时代——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艺术与思想》等十多部作品。

本讲座分为六个部分，以古代两河楔形文字为主要考察对象，深入探讨文字起源与文明的关系。

一、文字与文明

文字的发明标志着人类可以记录自己的言行，用理性的思维把自己从本能反应最强的动物种群中分离出来。各民族世世代代通过文字记载积累和交流知识和经验，文字超越时空的特性推动了人类的共同进步。

人类的进步不仅表现在知识的掌握和技能的提高上，还表现在道德的进化上。黑格尔认为人不是生而为人，而是有成为人的可能性。文字的发明使善与恶得以显现。道德标志着人真正成为人。文字在人类道德化的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关于文字的原始起源，目前尚无定论。按照主流学术观点，人类大约诞生于两三百万年前。相比之下，即使是已知最早的楔形文字也只是几千年前的事了。我们不知道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可能有更早的话。

人类社会最早的人物都与人物有关，与原始壁画关系密切。虽然语言学家不认为原始壁画是文字，但我认为原始壁画不仅是艺术和宗教形式，也是文字发展的第一阶段。原始壁画中有传达信息的符号，隐含着文字的元素。字母文字和图形文字一样，也是文字演变的一个阶段，但这两个阶段并不是分开发生的，可以并存。

二、楔形文字的起源与苏美尔文明

楔形文字的出现与苏美尔文明的诞生密切相关。楔形文字的出现有三个重要时期。文字出现在五鹿文化的四个时期(公元前3500年)。在舒鲁派克时期(公元前2600- 2500年)，文字的书写风格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成为我们现在习惯的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顺序。阿卡德时期(公元前2335- 2193年)，阿卡德语是在苏美尔文字的基础上出现的，苏美尔语仍在使用，但它成为了一种古老而高贵的符号。

苏美尔人已经用一个符号来代表很多东西了。比如上图中的星星符号，既代表了具体的“星星”，也代表了抽象的“神”的概念。另外，具体的符号也可以表现抽象的概念。比如用平行线表示“友谊”，意思是朋友是平等的；用两条相交的线代表“敌人”，表示敌人是敌对的。

上图是“船”这个符号从图画到象形到楔形的演变。上图中的船是由圆筒印刷滚出的图，在乌鲁克时期变成了线路图，在舒鲁派克时期变成了示意图。在苏美尔城邦的国王时代，尤其是在古代，他们有一个楔形。巴比伦方言和亚述方言成为标准的楔形文字。

三、楔形文字的演变

这种书写体系有两个缺点，用一个或多个特定事物的图形作为符号来表示与之相似的事物或概念。一个是符号本身太复杂，写起来比较困难。第二，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需要的符号太多，不方便使用。因此，社会发展需要简化符号，逐步规范符号。

从象形到楔形的简化，离不开书写载体。苏美尔人的书写材料一般是陶土板(即粘土)，粘性好，可以搓成一组书写图案；书写工具是芦苇，当它被压在粘土板上时，它呈现出木楔的形状。

楔形文字进化表

此外，阅读方向的改变也促进了苏美尔象形文字的进化。最古老的苏美尔铭文一般是从右向左，从下往上读。从法拉(Shulupak)时代(公元前2600-2500年)开始，这种书写和阅读习惯就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发生了变化。

苏美尔文字由图画文字演变为楔形文字，历时数百年，直到公元前3千年中期才完成。原来的楔形文字符号也很复杂(虽然比图形文字简单很多)，也在简化的过程中。

在从图形文字过渡到图形文字的过程中，由于清音文字不便于人们学习、交流和传播，所以需要添加音标。而且苏美尔人的原始图形符号和表意符号有着固有的缺点。第一，大部分只能表达具体的事物和动作，不能表达引语和语法，不能表达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尤其是外文名、地名。因此，有必要采用另一种兼具语音和语法功能的符号系统。其次，使用象形文字来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往往需要太多的符号，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需要减少和限制符号的数量。用语音符号代替表意符号是一种重要的方法。

苏美尔人设计音标的具体方法是赋予一些只有实际意义的原始文字以音值，使其兼具表意和音值，而其音标则用于拼写其他难以用数字或符号表达的文字。例如，“箭头”一词在几块属于贾姆戴特纳赛尔时期(约公元前2900年)的泥板上被赋予了TI的发音。从此它不仅有了实际意义(意为“箭”和“命”)，而且还有音节ti，所以可以用来拼别的词。这时出现了许多同音或同义双音节词。

美国著名亚述科学家塞缪尔诺亚克雷默教授借助苏美尔人的天堂神话和弓箭的符号，在《巴比伦古文化探研》年解开了一个令人费解的阴谋：为什么所有生物的母亲夏娃是由亚当的肋骨而不是其他部位造成的？根据《圣经》，“夏娃”似乎意味着“生命的给予者”。根据苏美尔人神话的说法，恩奇最脆弱的部分是肋骨，苏美尔人把“肋骨”这个词读作“ti”。苏美尔人把为治愈恩奇肋骨而创造的神称为“宁提”，意为“肋女”。“提”也是“创造生命”、“赋予生命”的意思。由此可见，“宁体”似乎有“赋予生命的女人”的含义。所以在苏美尔文学经典中，“肋女”往往等同于“赐命女”。就是这个文学双关被转到《圣经》，保存了很久。

另外，发音也是用来解决一些语法问题的。还有，在Jamdiet Nasser时期的文献中，音标ME放在名词之后表示复数的概念，如AB-ME(长者)、EN-ME(统治者)。这种方法很快被应用到其他语法变化中。比如Ur的一些材料中，用发音符号表示动词转位和名词转位。苏美尔语音节符号(后来被阿卡德人采用)通常有以下四种形式：孤立元音(如I等)。);辅音元音(如ti等。);元音辅音(如ur等。);元音辅音，如kur。

阿卡德的例子，一个符号可以有多种解读方式

四、楔形文字的传播

楔形文字是古代近东最具影响力的语言。苏美尔楔形文字符号迅速传播到阿卡德的Sem部落，Elan、Huli、Hittite、阿拉姆语、Ugarit、urartu和古波斯语也受到它们的影响。以阿拉姆语和乌加特语为例，介绍了楔形文字的传播。

阿拉米人是生活在叙利亚的古老民族，过着半游牧半商业的生活。他们的语言，阿拉姆语，流传很广，影响很深，世界上少数地区还有人使用阿拉姆语。公元前2000年后半期，在亚述帝国的影响和控制下，刻在泥板上的阿卡德语和阿拉姆语成为官方语言，在各种交流和文件中使用，甚至在埃及也是如此。随着阿拉米人穿越从叙利亚到巴比伦的广大地区，以及许多人从事商业贸易活动，阿拉姆语在商业文件和国际外交信函中特别流行。从公元前9世纪开始，逐渐成为西亚的通用语言。

乌加里特位于叙利亚东北海岸，是今天的拉斯-舍姆拉。它是一个港口城市，也是许多小国家的中心，古代说西西姆语的人就住在这里。从公元前1600年开始，乌加里特开始由音节向字母转化；大约在公元前1300年，叙利亚的乌加利特人将他们的文字从巴比伦楔形文字发展成了纯字母文字。乌加里特文字是近东最古老的字母文字，总共由30个符号组成，包括现代字母中的字母A、B、G。它既没有表意符号，也没有限定符号或偏旁符号，用楔形文字的音标代替图形文字。这时，乌加特人已经知道按字母顺序排列Sem字母表，后来被欧洲人使用。

五、字母文字的出现

楔形文字是一种笨拙的书写系统，有大量的表意符号和音节符号。从公元前2000年中期开始，人们开始尝试设计更简单的文字。新书写系统的设计原则包括废除表意符号，尽量少用音标。在新的简写体系中，最成功的是公元前1300年左右迦南人发明的字母表，这也是后世所有字母表的基础。

目前学术界流行的说法是“腓尼基人发明了字母文字”。这里所说的腓尼基人，其实是公元前2000年后期来到迦南北部的新人类。根据亚述人的文献，他们建立了一些城市以航海和贸易为生。他们在公元前1000世纪被亚述人打败，向亚述人进贡，成为亚述帝国体系的一部分。腓尼基人不是一个有特殊血缘关系的民族，他们没有统一的语言。在一些文献和海外殖民地，一些腓尼基人使用阿拉米人的名字和语言。

其实“腓尼基人发明了字母文字”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比腓尼基人更早的乌干达人在公元前1400年和1300年左右发明并使用了字母书写。但是腓尼基人确实在字母和字符的传播中发挥了作用。希罗多德的名著《圣经》(约公元前480- 425年)提到腓尼基人给希腊人带来了书信：“这些腓尼基人，属于五车二人，随卡达摩来到这里定居，他们给希腊人带来了很多知识，尤其是一套我认为希腊人从来不知道的书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字母的声音和形状都发生了变化。”在此基础上，希腊人发明了自己的字母表。这就是腓尼基人发明字母文字的由来，显然不靠谱。

六、文字的发明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特点

苏美尔人给我们留下了文学、法律、历史、科技等方面的宝贵财富。

在文学方面，亚述学者克莱默指出“本世纪人类最杰出的贡献之一就是发现、修复、翻译和注释了大量苏美尔人的文学文献”。苏美尔文学中有20多部神话，9部史诗，100多首赞美诗，十几条格言和预言。此外，还有大量的哀歌、寓言、辩题和随笔。值得一提的是，圣经中的许多故事都可以在苏美尔人的神话找到根源。

在法律方面，英国亚述科学家H.W.F .萨格说：“在迄今为止发现的楔形文字文献中，法律内容约占苏美尔文献的95%，在阿卡德文献中的比例不会少很多。”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中，法律传统根深蒂固。《汉谟拉比法典》和《乌鲁卡基纳法典》改革中的立法文件明确指出，立法的目的是维护被统治领土的正义，通过正义稳定秩序。

历史上，阿卡德人和苏美尔人的很多历史文献，在古老的两河流域都给我们留下了。其中，石刻不仅保存了珍贵的内容，也成为珍贵的艺术品，史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人类精神觉醒和自我意识的体现。克雷默教授指出，历史始于苏美尔。

苏美尔人也留下了许多造福后代的科技文献。比如毕达哥拉斯之前，巴比伦人就发现了毕达哥拉斯定理。此外，他们还留下了十进制和十六进制、高等几何和代数、地理和天文学、占星术、医学和医学文献、化学和玻璃制造技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