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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电视剧 《沙丘之谜》
致《农民生活资讯网》编辑部
参考文献
一、根据李福林撰写的报告文学《丹心报国沙丘花》(刊载于1985年第9期《教工》)编剧。
二、“序”中,二战时期苏联奥尔沙上空飞机爆炸事故,根据1975年《人民出版社》岀版的洪科撰写的《现代战争中的突然袭击战例》一书中的《德国对苏联的突然袭击》相关资料编写情节。
【剧情简介】:
一个世界性的难以破译的“沙丘密码”,被一个叫宋歌的“沙丘迷”破译了。
宋歌是北航大学生,“文革”时期,因被列为“臭老九”而“西出阳关”接受“再教育”。万念俱灰的宋歌在被“解放”了的党委书记龙富贵、阿拉木汗姑娘和一大批工人的支持和帮助下,在那浩瀚无际的荒漠中追逐着神秘而可怕的“沙丘”。
严酷的政治形势,难以驾驭的大自然给宋歌带来重重困难,几度险象环生,也曾淹没沙海,死而复生。
当他告别死亡,重新回到这个大千世界时,发现血管里奔流着龙富贵、阿拉木汗和工人们的血。正是这潺潺奔流的血,张张热情的脸,颗颗火热的心,树起了他坍塌的精神支柱,使他从全世界都认定的“死胡同”里闯了出来,解开了几十年没人解开的“沙丘之谜”,发明了“沙丘驻涡火焰稳定器”。战鹰呼啸着,直刺蓝天。他荣获国家发明一等奖。
剧中主人翁原名高歌,系李富林1985年报告文学《丹心报国沙丘花》中的北航研究生,国家发明一等奖获得者。剧中大部分人物根据拓展了的情节需要而设定。
网络电视剧
沙 丘 之 谜
文/方廷元
(画外音)一九四一年七月十四日十五点十六分,苏军喀秋莎火箭炮初露锋芒,狠狠打击着奥尔沙铁路枢纽的法西斯匪徒。德军阵地成为一片火海。
(特写·画外音继续着)三架苏联飞机在奥尔沙上空搜寻着。苏联长机发现德军高空侦察机。僚机立刻加大油门迅速爬高。瞬间,僚机自行爆炸。
苏军某机场
一苏联军官大动肝火:“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另一高级技术员表示无可奈何状。
北京航空学院梯形教室
四十多岁的林教授平静地说:“这是因为飞机在加大油门作机动飞行时,由于发动机振荡燃烧而造成飞机爆炸事故。此种事故在减小油门作机动飞行时也可造成。还出现过飞机高空作低速飞行和低空作高速飞行,由于发动机熄火而造成飞机下坠事故。究其原因,是飞机加力燃烧室中的‘V’形槽火焰稳定器所致。这一‘顽疾’至今仍威胁着飞行员的飞行安全。”
学生们轻声议论着
一位坐在前排个头不高的学生,苹果脸上烔烔有神的眼睛注视着林教授。
林教授正了正高鼻梁上的秀郎眼镜,思忖着这位神情专注的学生走过来,亲切地问:“宋歌,你在想‘V’形槽火焰稳定器吗?”
宋歌挺身立起,严肃地回答:“是的,林教授,我在想这个‘V’形槽火焰稳定器我们中国人应该设法改进它。”
无数双眼睛向宋歌投去各种无声的奇异的语言。
林教授语重心长地说:“是啊,几十年了,各国投入大量的人才,物力,期望研制出新的火焰稳定器,可惜一直收效甚微。”看看宋歌,扫视全体学员,坚定地:“我们要设计新的火焰稳定器,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画外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绿苗遍野,奇峰挺杖。
(特写)宋歌凝神注视着蓝天。歼击机呼啸着,直刺蓝天。
长空中回荡着一支高亢激越的歌:
金钱,安乐,
尔自留;
理想,事业,
我追求。
我愿做黄牛,
我愿做犁头。
在这——
生我养我的沃土上,
耕耘!
奋发!
探求!
推出片名:
沙 丘 之 谜
塞外荒漠
字幕:一九六八年冬天。
“呜……”嘶叫着的火车在荒漠上飞奔。
(特写)车皮上贴着“臭老九下放劳动改造”;“接受工农兵再教育”的标语。
透过火车玻窗可见头戴鸭舌帽黯然神伤的宋歌的面孔。
呼呼嘶叫的西北风戏弄着《阳关三叠》古乐;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青海芒崖
O一三工厂革命委员会挂牌。
宋歌默默地站在厂门口,盯住挂牌。
几个工人不声不响地接过宋歌的行李。
(特写)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工人,一头蓬松的白发,一张粗糙而和善的脸,穿一套灰黑色的帆布工作服。
老工人:“年轻人别伤心,我们这里的工人最欢迎有知识的人。”上前握住宋歌的手,“我叫龙富贵”。
一工人插嘴说:“原党委书记,现在的三结合干部。我们叫他‘老实副主任’”。
龙富贵白了那工人一眼,转对宋歌说:“他们说三结合干部要老、中、青,我是老点的,老实点的。”然后,手一挥,“好了,别扯这些了,先到我家歇歇脚,喝点水。”
宋歌感激地:“谢谢你,龙师傅。”
龙富贵家
“这就是我的家。”龙富贵接过宋歌的行李放在桌子上,“请坐。”
宋歌:“谢谢。”
龙富贵:“龙丹,冲两杯茶。客人到家了。”
“唉,爸爸,这就来。”厨房里传来冲茶声。“是位大学生吧,听人们说,他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随着一串银铃般的声音,龙丹送上两杯茶。她身着维吾尔族盛装,身材窈窕、匀称、妩媚的眼睛上罩着长长的睫毛。
龙丹调皮地说;“大学生同志,请喝茶”。
“谢谢。”宋歌好奇地打量着龙丹。
龙丹:“爸爸,请喝茶。”
“唉,好!”龙富贵接茶。“这位客人是宋歌,北京航空学院毕业生。你看人家的眼睛长在哪里。”
龙丹撒娇:“爸爸!”
“唉!”龙富贵满意地笑了。
龙丹转向宋歌大方地:“请你原谅。我叫龙丹,本厂女工。”
龙富贵:“她叫阿娜木汗。龙丹这个名是她自个命的。她是一个真正的维吾尔族姑娘,那是我随部队解放新疆时收养的。”
宋歌好奇地说:“龙师傅,你当过兵。”
龙丹:“我爸爸是老八路!老解放!”
龙富贵看着龙丹笑了。
龙富贵抽着旱烟,回忆地:“有一次,我在回宿营地的路上,看见一个维吾尔族小妞躲在草丛中,又冷又饿,怪可怜的,我便把她带到部队。后来一问,才知她叫阿娜木汗。出世才三个年头,爸爸妈妈被国民党匪军杀害了。我准备带她去找哥哥姐姐,他说,没哥哥姐姐,要求留在我身边,我也就答应了。于是她天天叫我爸爸,我心里乐滋滋的。我老伴死得早,我身边无儿无女,今天我有了这样一个乖小妞,你说,我有多高兴。由于当时我们天天行军打仗,带着她很不方便,于是我经组织同意,把她送到内地孤儿院。不久她上了学。”
龙丹:“爸爸到零一三工作,就把我接了回来,又送我进了工业机械学校学习。毕业了,我就回厂当工人,在动力车间上班。”
龙富贵:“龙丹这孩子,真会体贴人,今后,我有个女婿就更好啰!”
“爸—爸!”龙丹怪不好意思的。
“唉—!”龙富贵乐呵呵地答应。
龙富贵的寝室,夜。
宋歌和龙富贵睡在同一张床上,亲切地交谈着。
龙富贵:“小宋,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宋歌:“宋洁,洁白的洁。”
龙富贵:“啊,啊,他在哪里工作?”
宋歌:“青岛海洋学院教书。”
龙富贵:“现在怎样?”
宋歌痛苦地:“被定为反动学术权威。”
龙富贵婉惜地:“哎,其实呀!象你爸爸这样的人都是很有知识的人,很爱我们的国家,什么‘反动’‘动反’的!”叹息到,“我不行了,一是老,二是知识少,是个经验主义,你说呢?”
宋歌为难地:“呃……,怎么说呢?”看着龙富贵慈祥的面容。“一见面我就觉得你直爽,很象我爸爸。和龙师傅在一起,我就觉得温暖。”
龙富贵:“那倒说不上。”把被子向宋歌一方推了推,披上外衣,坐在床上,抽着旱烟。“你刚来,还不习惯,慢慢就好了。我们这里的人,造反精神没有北京、上海强。你别怕,有事找我。”
宋歌也翻身坐在床上:“龙师傅,说内心话,我原以为在这里找不到关心、了解我的人了,那知你就象我的爸爸妈妈一样地关心我,叫我怎样感谢你呢?”淌下了热泪。
“我是人,你也是人。人是有感情的嘛!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互相尊重。再说你们是有知识的,是国家栋梁之材呀!”龙富贵敲敲烟斗。“谁知正好赶上这个年头,唉,睡不着了。”穿好衣服,下床,在小屋里踱着步子。
宋歌深情地看着龙富贵。
龙富贵看着窗外的荒漠说:“不过,这混乱的局面总会有个尽头的。要相信我们的党是伟大的,英明的,会拨正这前进的航向的。”
工厂动力车间
龙富贵指着一个在机器旁忙碌的年轻人对宋歌说“小宋,你看那是谁?”
“谁?”宋歌凝视着年轻人。
“怎么?换了装就不认识了吗?”龙富贵招唤龙丹“龙丹!龙丹!过来!”
“唉!来了,爸爸。”身穿皮夹克,头戴鸭舌帽的龙丹跑了过来。
龙富贵认真地:“早说好了,今天拜师!”向龙丹使了个眼色。
“宋老师,请受徒弟一拜。”龙丹规规矩矩地向宋歌行大礼。
“这、这……”宋歌手忙脚乱,转对龙富贵。“龙师傅,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再说……”
“哈哈哈……”龙富贵爽朗地笑声,“再说,再说什么?不依规矩怎么能成方圆。”转对龙丹。“你认真地跟宋老师学技术,学文化,宋老师可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啊!”
宋歌:“龙师傅过奖了。龙丹有什么不懂的,我和它合计合计就得了。”
“宋老师……”龙丹害羞而语塞,“我想问……”
宋歌关切地:“你想问什么?”
龙丹涨了脸了:“……”
宋歌:“尽管讲啊!”
龙丹咬咬嘴唇:“我们到兄弟厂接来的这台柴油机,从机身到图纸全是外文,它认不得我,我也认不得它。安装好后,启动多次,老是扯皮,我拿它没办法。”
宋歌:“原来如此,好的,那就让我们一起研究研究,解决这个‘老大难’吧!”
宋歌看了看机器和说明书:“这是台X国货,上边全是X文”。
“哈哈……”龙富贵开心地笑了,“你看,老师一出山,问题就有了眉目。”
龙富贵家·夜
自制的台灯下,宋歌认真研究着图纸。
龙丹守候在宋歌身旁。
宋歌将X国文译成中文。
动力车间
满身油污的宋歌和龙丹正拆卸柴油机的有关部件。
他俩对照着图纸检查着每个部件和油路。
宋歌边折边讲的无声画面。
龙富贵家·夜
在自制的台灯下,宋歌再次认真研究着柴油机图纸。细心琢磨着每一个部件和油路。
宋歌叹息:“哎,这台机器老掉牙了。”指着图纸对龙丹说:“我怀疑这几个部件出了故障,请把下午带回来的部件拿来看看。”
“遵命!”
宋歌看着龙丹笑了。
龙丹送上一个个部件:“它们可有些斤两啊!”
“不,我要测量它们的尺寸。”
“徒弟明白,”龙丹拿来卡钳、直尺、螺旋测微仪。
夜·静静的夜。
时钟“嘀嗒!嘀嗒!”地响着。
时针和分针重迭。
设计室
宋歌和龙丹正在测绘着有关机器部件图。
翻沙车间
宋歌和龙丹按设计图制作部件模型。
翻沙工人热情地帮助他俩铸造有关部件。
火红的钢水映照着他俩及工人们黝黑的脸庞。
加工车间
宋歌和龙丹在老师傅的指点下加工有关部件。
刨床、铣庆在忙碌地工作着,金属碰撞声和着他俩有节奏的呼吸声。
动力车间
宋歌和龙丹正组装着柴油机
组装完毕。
龙丹抹了一把汗,脸上顿时出现五条黑色的油污纹路。
宋歌抬头看着龙丹情不自禁的笑了。
龙丹也开心地笑了:“老师,现在可以试机了吧。”
宋歌抹抹手:“试试看。”
龙丹点火试机。
“轰—隆,轰—隆,轰—隆,”柴油机懒洋洋地叫了几声。飞轮慢慢地静了下来。
龙丹呆呆地看着机器:“怎么?泄气了。”
宋歌坚定地:“我们可不能泄气。”
龙丹苦笑。
一次又一次地点火。
机器每一次都照着老样子“轰—隆,轰—隆”地吼几声,飞轮懒洋洋地转几圈后便停了下来。
设计室
宋歌和龙丹重新设计柴油机有关部件图。
翻沙车间
宋歌和龙丹在工人们的帮助下再次铸造柴油机部件
加工车间
刨床,铣床切、削着柴油机部件。
旋转和平移的机件发出一串串光环,映照着宋歌那神情专注的脸膛。
动力车间
宋歌和龙丹再次组装柴油机
机器启动,运转正常。
隆隆的机器声,震耳欲聋。
柴油机带动着一整套联合机械正常工作。
工人们爆发出“转起来了!转起来了!宋歌好样的!”的欢呼声。
“好了,这下可减轻劳动强度了。”龙富贵脸上泛起一道道笑纹。龙丹也笑了。
狂欢的人们的把宋歌抛起、落下;抛起,落下;……
龙富贵家“客室”。
宋歌和龙富贵相对而坐。
宋歌:“龙师傅,我有一件事想找你谈谈,不知……”
龙富贵:“在这里什么都可以谈。比如你要娶个媳妇,我老龙就立刻去给你找一个。哈哈哈……”
“不是,不是,龙师傅,您弄错了。”宋歌羞了脸。
“小宋,别脸红,那是开玩笑的,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我从小爱飞机,后来又是学的飞机发动机专业,我们的老师对我们寄托了很大的希望。要我们设计新的飞机火焰稳定器,让我们的飞机在飞行时不再出现自行爆炸和坠落事故,让我们的战鹰更好地保卫祖国,再不受侵略者的气,可惜,现在我……”宋歌低下头,拳头捶在双膝上。
龙富贵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的!小伙子想得对。我虽然对火焰稳定器这玩意儿一窍不通,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了解,我知道你是干正经事的,干大事的。我第一个支持你,干!”
宋歌用征求的眼光看着龙富贵:“我想找一个单独的房间读读书,研究有关问题。房间小点、差点都行,地下室也可以。因为集体宿室太吵了。”
“那你就住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一间!”
宋歌着急地:“不行!你们父女俩只住三间,房子不多。天上地下都利用了,再多一个书呆子,你们就更无法了。我想……”
“你让我想。”龙富贵手一挥,接着在小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宋歌看着龙富贵发楞。
龙丹悄悄送上热茶。
工厂办公室
隔着办公桌,龙富贵正找一个二十出头的庞主任“打官司”:“小庞,宋歌这小伙子想学习,想研究问题,我想……”
庞主任不耐烦地打断了龙富贵的话:“好了,好了,天一个宋歌,地一个宋歌;左一个研究,右一个研究。唠叨了大半天。”背转胖胖的身板。“我只懂政治,不懂学术。什么研究?!我只要他老老实实地给我上班,不旷工就行”。“回转身,看着面带怒容的龙富贵,想了想。“只要不出乱子,休息时间,他研究什么都行,我管不着,谈到经济上、材料上的支持不能乱弹琴。我们这里不是设计院,研究所。再说,他爸爸是个反动学术权威,他本人是‘臭老九’,下放改造的,出了问题谁负责!”
龙富贵质问道:“‘臭老九’怎样?,改造的又怎样?!人家想为国家干一翻事业,我们就要支持!”
庞主任:“你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稍停,“我不支持!”
龙富贵把旱烟袋掷到办公桌上:“我支持!”
庞主任:“我是革委会主任,你是结合的副主任。不要刚结合就闹无政府主义。”
龙富贵拍响了办公桌:“什么?!今天你还教训起我来了。要知道我是这里的党委书记!是党指挥枪,不是枪指挥党!”
庞主任冷冰冰地:“现在是‘革命委员会好’,还来不及谈党指挥枪。”
龙富贵怒不可遏:“胡说八道!你这个‘ 等外级’学徒工都是我带出来的。党指挥枪打日本,党指挥枪解放全中国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
“你……”庞主任激动而语塞。
“你不支持,我支持!”说完拾起桌上的烟袋大步走出办公室。
宋歌呆立在办公室外左侧,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含着热泪的双眼既有感激,也有忧怨。
庞主任预感到什么,忙冲上去,拉住龙富贵:“师傅!”一张难堪的面孔。“你别生气,我前面已经说了,只要他不旷工,利用休息时间研究是可以的。只要不出乱子。我怕的是上边开罪于我。至于经济上,材料方面的问题嘛,我们没法解决。”
面容刚毅的龙富贵立在门口,没有回头,平静地说:“出不了乱子。经济无专款,材料可找废旧的用着。”话毕,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简陋狭窄的地窖
龙丹在地窖顶上铺油毡,然后在上边抹土。
龙富贵和宋歌在地窖的“窗”(出气孔)下用砖块垒起“桌腿”。后又剪下一块废传送带当桌面铺在“桌腿”上。靠里安了一张床。
天空灰白,太阳发出惨淡的光。西北风不时掀起“屋沿”—块油毡。
地窖里·夜
宋歌在昏暗的灯光下参阅着科技资料,不时作着记录。
远处传来打扑克的争吵声和吹牛的哄笑声。
龙丹推开地窖门,递给宋歌羊肉串。
宋歌吃着羊肉串,看着龙丹恬恬地笑了。
“笑什么?”龙丹从门外提来一大竹篮水灵灵的葡萄压在桌面的书上,“这是葡萄沟的姑娘请我送给那个追沙丘的傻小伙的。她们叫你休息了!”
晶莹透明的葡萄闪烁奇异的光彩,映照着宋歌和龙丹两人含情脉脉的脸庞。
荒漠
浩瀚无际的沙丘,象大海起伏翻滚的波涛,狂风大作,风沙弥漫,扑天盖地而来。
凄凉、悲愤的琵琶古乐声:
“白日登山望峰火,
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刀斗风沙暗,
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云万里无城郭,
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
胡儿眼泪双双落。”
……
风慢慢停了下来。
宋歌站在新月型的沙丘上呼喊:“新月型沙丘,你为什么在暴风中岿然不动?!你为什么岿然不动?!”呼喊声在新月型沙丘上空久久回荡。
宋歌挺立在新月型沙丘上一动也不动。
宋歌的心声:“我要设计新月型沙丘火焰稳定器!我一定要设计!”
(画外音)用沙丘机理来研究喷气发动机火焰稳定器是一个非常大胆的设想,标新立异的课题。因为它涉及的流体力学里粘流与旋涡问题,是该学科令人畏惧的“哥德巴赫猜想”,国内外科学家们都是绕开走的。近百年来,这个领域进展甚微。宋歌,你能研究成功吗?
宋歌的心声,万难不屈:“我要虎口拔牙!不能跟着别人的脚印走!”
宋歌随风追逐着一个个翻滚的沙丘,似在大海踏浪前进。
荒漠
冰凉的夜。
荒漠上空回荡着龙富贵,龙丹、工人们的呼喊声:“宋歌!宋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荒漠上,手电闪烁着,火把映红了半边天。
新月型沙丘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宋歌。
工人们围着宋歌默默地站着,一张张黑里透红的脸上布满了悲伤和忧虑,双眼涌出了热泪。
龙富贵、龙丹和工人们抬着宋歌在沙漠里艰难地行走着。
医院治疗室
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宋歌。
医生、护士忙碌着。
一大夫走出治疗室。
龙富贵和工人们围了拢来,急切地问:“大夫,还行吗?”
医生平静地:“需要输血!”
工人们异口同声:“我们献血!”
医生含着泪花:“查血型”。
长长的工人献血队伍。队伍中有龙丹,她淌着热泪。
鲜红的血注入宋歌血管——奔流的特写。
亲切、诉说的旋律——
有道三叠泪吞声,
哀叹阳关无故人。
谁知荒漠有绿洲?
谁知他乡有知音?
工厂露天会场
红色横标上凝滞着“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几个大字。
主席台下,工人们低着头,黑压压的一大片。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骄阳似一团火球,挂在半空,烤得人们汗流夹背。沙、石、房盖反射着耀眼的光,周围的一切,很快就要燃烧起来。
高音喇叭叽哩哇哪地叫着,噪音刺耳。
“欢迎上级首长给我们作形势报告!”这是庞主任的声音。
几个零星的巴掌声。
主席台上的上级首长在作火药味极浓的报告:“……目前,从中央到地方,刮起了一般右倾翻案的妖风,从上到下的牛鬼蛇神活跃起来,他们妄图推翻我红色政权。中央首长指示我们坚决反击右倾翻案妖风。狠狠打击一切牛鬼蛇神,粉碎他们的阴谋活动,誓死保卫红色政权!”
站在上级首长旁边的庞主任领头呼口号:
“反击右倾翻案妖风!”
“誓死捍卫红色政权!”
工人们懒洋洋地举手,起落不一。
微弱的口号声似在呻吟。
上级首长:“你们这里就是世外桃园吗?阶级斗争就没有了吗?有!有的结合干部,还是老党员,阶级斗争观念不强,居然支持反动学术权威的狗崽子搞什么学术研究。真的是学术研究吗?不是”!猛拍桌子。
工人们骚动起来。
主席台右侧的龙富贵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上级首长:“那个地窖里藏的是什么?!大部份是外国书籍!从哪里传来的?搞什么阴谋活动?查封!烧掉!……”
宋歌惊厥、目光呆滞。
龙丹愤怒地盯住台上的上级首长。
工人们的骚动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强,淹没了上级首长的声音。
龙富贵敲了几下烟斗,走下了主席台。
宋歌耳畔不断回响:“查封!烧掉!烧掉!看管起来!看管起来!……”
地窖内
庞主任和几个办公人员正在搜查宋歌的书籍和手稿。
一本本,一摞摞书籍装入木箱。贴上了封条。
庞主任:“抬到办公室去!”
几个办公人员把木箱抬走了。
庞主任划亮了火柴,扔向一堆撕碎了的手稿。手稿着火燃烧。
“我的手稿!我的手稿呀!”宋歌闯了进来,扑向燃烧着的手稿。
几个办公人员冲上前去,抓住宋歌。
“别烧了,别烧了!我的手稿,我的手稿呀!费了多少心血写成的手稿啊!”宋歌哭叫着。
火光映照着庞主任那副阴森冷酷的面孔。
火,无情的火,把手稿化为灰烬。
“啊……”宋歌昏倒在地。
办公人员:“庞主任,宋歌……”
庞主任手一挥:“你们都出去,把他关在这里!”
“咔嚓”一声,一把大铁锁锁住了地窖的小门。
地窖外
夜,漆黑的夜。天空象个大黑洞,深不可测。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看管工人:“谁?”手电照住来人,“龙丹,你有啥事?”
龙丹不答腔照直走来。来到地窖“窗口”前。
龙丹:“把手电给我。”从看管工人手里接过手电,从“窗口”往里照。
宋歌仰躺在床上,双手抱头,眼睛盯着窖顶。
“宋老师,”龙丹哽咽。
宋歌霍地翻了起来,惊喜地:“龙丹!是您!”
龙丹:“给你送马灯来。这,还有纸、笔、墨水。”从“窗口”送进马灯、铅笔、钢笔、纸和兰墨水,还有规和尺。
通过“窗口”,宋歌深情地看着泪流满面的龙丹,感情的潮水在心中起伏。
龙丹抹掉眼泪:“明早,我给你送好吃的来。”
宋歌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厂区内·白天。
宋歌正在打扫清洁,然后又到下水道清理阻塞物。
地窖内·夜
马灯发出惨淡的光。
宋歌背对“窗口”,伏在床头,正在写着《航空发动机喷管问题》字样的题头。
地窖外传来看管人员的声音:“有人。”
宋歌立刻吹灭了灯。
地窖外声音:“庞主任还没休息?”
庞主任:“地窖里有灯?”
“没有”
“为什么刚才有亮?”
“那是我打手电”
“为什么打手电?”
“照照地窖,看看有没有新动向。”
“什么新动向?”
“没有。”
“天安门广场反革命事件你知道吗?”
“知道。”
“要提高革命的警惕性!”
“是的,庞主任。”
一束强烈的手电光从“窗口”射入室内。
宋歌呼呼入睡。
远去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窖外声音:“走了。”
窖内马灯又亮了。
宋歌在床头回忆、思索、记录、整理着手稿。
远处传来鸡鸣声。
东方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厂区内
字幕:一九七六年十月
“四人帮被粉碎了!”
瞬间,欢呼声、锣鼓声,鞭炮声大作、震天动地。
龙丹和工人们砸开了地窖的小门。
龙丹“宋老师,四人帮被粉碎了!”
宋歌:“四人帮被粉碎了?!”
“看你那傻劲,走,快走!”龙丹拉着宋歌冲出地窖和工人们一起唱呀、跳呀!好不欢乐。
航空技术研究所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主持人——办公室主任手持一个本子:“宋歌撰写的《航空发动机喷管问题》这篇论文同志们已经传阅了三个月,现在请大家就这篇论文谈谈自己的看法。”
一瘦高个子:“宋歌是哪里人?”
一胖子回答:“青岛人。”
“他父亲是干什么的?”
“青岛海洋学院教书的。”
“嗯,哦……”
“他是那间学校毕业的?”
“你指谁”
“宋歌。”
“北京航空学院。”
“研究生?”
“不,六八年改行分配到青海茫崖一间工厂当工人。”
“下放劳动改造。至今仍在茫崖。”
“哦,原来如此。”
会议室另一角的一个男低音:“我们讨论的是这篇论文的理论价值和实用价值。推敲理论的真伪。不是查人家的档案。不能只看别人的学历,更不能用老子是英雄,儿子就一定是个好汉;老子是狗雄,儿子一定是个笨蛋这样的逻辑去推论一篇学术论文。”
“依你看呢?”
男低音:“依我看,这篇论文论述的是当今发动机技术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各国学者,专家都非常重视、关心的一个课题。然而至今没有一个专家,学者发表过他这样独特的见解。”
一女中音:“哟,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啊!呃……”
一女高音不无讽刺地:“看来,你老还是慧眼识珠的嘛!”
男低音:“不知你看完这篇论文没有?”
女高音斜视男低音:“不过,所长还没表态——这是一篇好论文!”毛线球滚出老远,她急忙放下篇织物去抓毛线球。
主持人:“所长表了态,我们还讨论什么呢?我们搞科学技术研究的嘛,就应该用科学的头脑去看别人的理论,不能带任何偏见。同志们,继续讨论吧。”
翻阅报纸声、杂志声代替了人们的讨论。
男人们的嘴从不同角度喷出一团团烟雾。
女人们的手不断扇动着,企图驱散这缕缕青烟。
然而,这一招一式都无济于事,无数个“烟囱”继续冒着烟。
“哎呀!闷死我了!”
几个女人终于被驱赶出了会议室。
所长办公室
室内摆设齐全,布局匀称,直幅高狭,横幅宽广,山水盆景稳重稚致。
双人沙发上的办公室主任小心地:“所长,宋歌的《航空发动机喷管问题》一论,您看过了吧。”
单人沙发上的所长正了正变色眼境:“看过了,”呷了一口茶,慢腾腾地。“本来嘛—,嗯,哦……”笑容可掬,“可是……”
办公室主任旁边的男低音着急地:“可是什么呢?”
所长看着男低音淡然一笑:“可是嘛,这样吧。”离开沙发,走向写字台,取出本子。“把它寄给宋歌,请他再研究研究。再有嘛,我们这里还没有研究这个世界上的大问题。”
主任和男低音异外地:“这……”
所长:“嗯,啊……!”笑不露齿。
地窖内。
宋歌捧着《航空发动机喷管问题》发怔。
龙富贵推门进了地窖。
“龙师傅坐!”宋歌放下本子。
“坐,”龙富贵坐在床沿上。“听说本子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
龙富贵风趣地:“不会哭鼻涕吧?”
宋歌苦笑。
“听说,叫你再研究研究。是吗?”
“是的。应该再研究研究。”
“什么研究研究?!是烟酒没到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龙富贵气愤地站了起来。
宋歌看着龙富贵,情思如缕。
“唉,小宋,你知道‘有眼不识泰山’这个典故吗?”龙富贵坐到宋歌身旁。
“龙师傅一定知道。”
龙富贵抽着旱烟:“我在老苏区扛枪杆的时候,有一位知识分子经人介绍才认识朱总司令,这位知识分子惭愧地说‘有眼不识泰山’。我想怎么‘有眼不识泰山’呢?山东境内的泰山这么高,这么大,号称五岳中的东岳,那个不知,谁人不晓?难道你长着眼还看不到?其实不然,我们的笔杆子老战友东方教授说,这里的泰山不是山,是个人。我说,什么?人!他说,是个人。是鲁班师傅的徒弟。徒弟的名字叫泰山。泰山在鲁班门下学艺,他勤学好问,做事精益求精,手艺很巧。后来超过了鲁班,这人心直口快,连鲁班做的玩艺,他发现有毛病,也敢指出来,按道理鲁班应为有这样的弟子而骄傲。谁知鲁班肚子小,心胸窄,不满超过自己的泰山,加之一些徒弟在鲁班面前说泰山的长,道泰山的短,鲁班一气之下,将泰山赶出班门。”
龙富贵敲了敲烟斗,又重新装上一锅烟抽起来:“过了好久,鲁班上街赶集,走到木、竹器市,突然看见一个地摊上摆放着许多各色各样的竹器、木器,好看极了,有竹篮、木盘;有竹床、木椅;花虫鱼鸟,龙蛇虎豹。连太阳、月亮都有。多得数不清。叫鲁班花了眼,他在想,世上还有谁的手艺比我还巧呢?”鲁班顺手提一个精美的竹花篮。
(淡入)
竹、木器摊
鲁班提着花篮:“这竹篮要价几何?”
摊主:“师傅要啥取啥,无须问价,弟子岂敢取吾师银两。”
(龙富贵的画外音)鲁班听这声音很熟悉,抬头一看,傻了眼,原来是泰山,立刻羞红了脸,自愧不如泰山。
鲁班慨叹:“有眼不识泰山。”
(淡出)
龙富贵:“哈哈哈……,这就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来历。”
“天方夜谈,天方夜谈,妙极了!”宋歌会心地笑了。
龙富贵亲切地:“小宋,人家泰山被赶出了班门,没有泄气,继续发明创造,超过了鲁班,比鲁班更高明。今天的你不也如此吗?”
宋歌兴奋地:“我,……”一双烔烔有神的大眼睛闪烁着希望之光。
“哈哈哈……”龙富贵和宋歌爽朗的笑声。
龙富贵家
字幕:一九七七年秋天
龙富贵正和宋歌促膝谈心。
龙富贵亲切地:“小宋,想家了吗?”
宋歌搓着手说:“怎么说呢?这不就是我的家嘛。”
龙富贵慈父般的口气:“傻孩子,尽说傻话。老实对我说,想家了吗?”
宋歌感激地看着龙富贵:“想。”
“对了,怎么不想家?”龙富贵笑了。“我批你的假回青岛探亲,去看看爸爸妈妈,顺便带点柴达木盆地的土特产回去。”
宋歌热泪滚落:“谢谢师傅。”
龙富贵想起了什么:“啊,对了。回青岛后,别忘了替我拜望在延安时期并肩作战的笔杆子战友东方教授,他对你的支持也是够大的了。你看人家给你送来那么多的资料。”
宋歌寻思着:“太感谢他老人家了。”
龙富贵站了起来,思绪纷繁,在小屋里踱着步:“甩左手的下台了。干净了吗?还不能这样说。叶帅打算再次请邓总回中央工作,可是阻力很大,不过我们党拨乱反正始终要成的。我们的国家要交好运了,你们有知识的人也同样要交好运。”停了停,“去吧,孩子。去看看你多年不见的爸爸妈妈。”话未毕,老泪早已盈眶。
青岛市
金色的秋天。
东方教授家客室
东方教授指着手稿对宋歌说:“你这篇论文《航空发动机喷管问题》写得好!正是当今发动机技术的一个关键问题。颇有独特见解,别具匠心。你真是一个不怕虎的‘小牛犊’啊!这是你的处女作,立刻发表。”
宋歌兴奋地:“感谢东方教授的支持和帮助,希望教授多多指教。”
东方教授点着头说:“好的,好的,你是个有为的青年。”取下眼境疼爱的地望着宋歌。“您还回茫崖?”
“还要回去,我迷恋上了那里的沙丘。”
“好样的。回去代问老龙好,他可是一个性格爽直,刚正不阿的人,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战火中炼成的铮铮铁骨。有了他,我就放心了。孩子,回去吧,在那里要继续学习,继续研究。还需要什么捎个信来就行,我希望你早日考上研究生,实现你的远大理想。”
“我一定不辜负教授的期望。”
厂区内。
字幕:一九七八年。
龙丹呼喊着奔向地窖:“宋老师录取了!录取了!”
“宋歌从地窖里走了出来:“看!”一字一顿地,“北京航空学院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宋歌忙接过通知书;“知道了,知道了,走!”拉着龙丹奔跑起来。
宋歌向工人们一一告别。
笛声悠扬:“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支红杏出墙来”。
茫崖客车站
龙富贵、龙丹和工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礼品送宋歌上车。
汽车开动了,宋歌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流着热泪向工人们挥手告别:“再见了,同志们!再见了,我的第二故乡!”
工人们看着远去的客车挥手致意:“祝你一路顺风!”情意绵绵,依依不舍。
北京航空学院
金菊盛开,花繁叶茂。
头发花白的林教授:“宋歌,您终于回来了!”
宋歌满怀深情地:“林教授,我回来了!”
一老一少紧紧拥抱在一起,俩人脸上淌着晶莹明亮的泪花。
低呤慢唱:“荷尽已无擎雨盖,
菊残犹有傲霜技。
一年好景君须记,
正是橙黄叶绿时。”
林教授的书房
宋歌兴奋地指着一张绘有戈壁滩沙丘并注明新月型沙丘的图纸向林教授诉说着。
林教授笑逐颜开,满意地点着头:“好呀,新月型沙丘!”然后接过图纸,“咱们研究研究,看能否在燃烧里用。”
林教授眼前闪现:浩瀚的荒漠,狂风大作,沙丘起伏翻滚,新月型沙丘岿然不动。
林教授:“好,好!搞出来,对燃烧十分有用啊!”
林教授领着宋歌来到书架旁,取出一大摞笔记本递给宋歌。
宋歌躬身接过笔记本,深情地看着林教授:“谢谢林教授。”
林教授指着笔记本说:“这是我多年积累的二十多个笔记本,它记录着我几十年来研究燃烧中的涡的一些见解。可惜呀!可惜,至今还没有成功,现在我把它全部送给你,希望你能成功地设计沙丘驻涡火焰稳定器。”
宋歌充满激情的脸膛,烔烔发光的眼睛在作奇异的回答。
某国宇航局
一教授模样的外国人正询问着另一个外国人:“你去沙丘考察这样长的时间,那‘沙丘’密码破译得怎样了?”
另一个外国人傲慢地回答:“我的结论是——沙丘稳定与沙粒大小、比重有关,与火焰稳定器无关。中国人想研究沙丘火焰稳定器,简直是异想天开,荒唐可笑。我郑重宣布——此路不通!”
教授模样的外国人赞许地点点头:“倒也是,‘雪堆稳定’研究这么久没有成功,他那‘沙丘稳定’想来也未必能成功。”
(画外音)前进的路上确实险隘高耸,关山林立。每走一步都要从“死胡同”里闯出来。为了找出一种新的涡流场的方法,宋歌如狂如痴了。
图书室
宋歌在参阅资料。
设计室
桌子旁的宋歌,左手拿着馒头啃着,右手拿着笔写着,嘴巴湊近盛汤的碗边喝着汤。边想边写着。最后索性把剩下的馒头全部压进嘴里,推开汤碗,挥笔疾书。
宋歌的宿室,夜深沉。
宋歌扔掉手中的笔,从紧靠床沿的办公桌边站了起来,发疯似地喊叫:“难道旋涡稳定性理论分析真的陷入绝境了吗?!”
精疲力竭的宋歌沉沉地倒在铺上,很快进入梦乡。
宋歌的梦景:
一个白胡子的古装老头子走了过来,推了推宋歌说:“你推敲的这个稳定性准则比一般的复杂,怎么只取一个准则呢?世上的事都有两个极端,就象吃多了胀死,吃少了饿死……”
宋歌惊醒,呆坐床边。
特写 宋歌眼皮慢慢“粘合”,倒在铺上,右手伸向墙壁抠出两道深杠。
天亮了
宋歌醒来坐在床头自问:“昨晚我做了一个什么梦?”
宋歌走向窗户,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晨风扑面而来,朝霞映红了他的脸膛,晨鸟啁啾,蓓蕾绽开。
宋歌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墙上的两道深杠,顿时豁然开朗:“是说旋涡稳定该有两个准则?”宋歌欣喜地,“啊,有了,有了!”
宋歌伏案疾书。
笛声清脆悠扬。
中国科学院大厅。
大厅里醒目的大字:——一九八一年硕士毕业论文答辩。
宋歌正进行着严肃认真的答辩,鸭舌帽下的那对乌黑的眸子闪烁着智慧之光,透出聪明的才气。
(画外音)一九八一年,宋歌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硕士毕业论文的答辩。
专家、教授、学者们向宋歌表示祝贺。
一答辩委员饶有兴趣地问宋歌:“你在青海呆多久了”
宋歌:“十年。”
“十年,有此重大发现,值得!”答辩委员舒心地笑了。
专家、教授、学者们也会心地笑了。
科学院学院委员紧紧地握着宋歌的手:“有为的研究生,预祝你的‘沙丘驻涡火焰稳定器’实验在功!”
全场爆以热烈的掌声。
实验室
飞机发动机在轰鸣。
火焰经过沙丘火焰稳定器。
尾管喷出强大的、淡蓝色热气流。
电子计算机输出实验数据。
林教授检验着一个个实验数据。
“成功了!成功了!实验成功了!”林教授激动非常。
“成功了!成功了!……”宋歌向工作人员一一致谢!
“实验成功了!”人们的欢呼声惊天动地
“不知能否上天”欢呼声嘎然而止。
原野
寥阔无涯的原野,
飞奔疾弛的火车。
飞速旋转的车轮。
字墓:一九八四年,夏天。
北京火车站
火车鸣叫着,缓缓驶入车站
龙富贵和龙丹推开窗挥着手兴奋地呼唤:“宋歌!宋歌!”
月台上,宋歌分开人群,激动地追着火车呼喊着:“龙师傅!龙丹!龙师傅!龙丹!”
火车停稳,宋歌扶着龙富贵下了火车。
龙富贵:“我们收到你‘速来北京’的电报,就猜……”
龙丹:“一定是成功了!”
宋歌:“于是……”
龙富贵:“于是,我们立刻动身到北京开开眼界”。
“龙师傅!”宋歌打了个手势。
龙富贵附耳过去。
宋歌贴着龙富贵的耳朵轻声说:“明天试飞,绝秘。”向龙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龙丹不满宋歌,扭头立在旁边生闷气。
龙富贵不无担心地:“能成功吗?”
“走着瞧!”一人擦身而过。
试验场机窝·夜
一个黑影在晃动
机窝外·夜
宋歌和龙丹正漫步在跑道上。
“铛啷!”一声巨响从机窝里传出。
“谁!”宋歌和龙丹急忙冲向机窝。
机窝内灯光突明,报警器叫个不停。
黑影跃出机窝。
龙丹惊呼:“庞……”
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了龙丹。龙丹应声倒地。
宋歌和黑影——庞主任搏斗。
警车嘶叫着包围了机窝。
医院急救室
门开了,手推车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龙丹。
“龙丹!龙丹!……”宋歌呼喊着扑向推车,林教授和护士急忙夹着宋歌。
东方教授扶着老泪纵横的龙富贵。
龙富贵痛不欲生。
“我要把血全部输给你。”宋歌捶胸顿足。
医院
龙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宋歌和龙富贵守候在床边。
室内静得连掉一颗针也能听见。
血、鲜红的血注入龙丹血管——奔流的特写。
亲切、诉说的旋律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间正道是沧桑”
蔚蓝色的天空。
一架强击机正在飞行。
机场控制室
指挥:“零一,零一,请继续按预定航线飞行。”
音响系统:“零一知道!零一知道!”
机场观察室
林教授、东方教授等借助各种观察仪观察着飞机飞行的情况。
龙富贵关切地:“这次试飞是无人驾驶的吧。”
林教授:“这次试飞是有人驾驶的了,前几次试飞才是无人驾驶的。”
龙富贵担心地:“那么万一宋歌说的那个什么槽引起飞机爆炸或者坠落,那试飞员的安全?……”
东方教授:“那个‘V’型槽火焰稳定器已经换成宋歌他们设计的沙丘驻涡火焰稳定器了,想来试飞会成功的吧!”
机舱里
耳机:“零一注意!零一注意!检测自动救护系统和供氧系统!”
试飞员:“零一正在检测!零一正在检测”
耳机:“你在海拨二千一百米位置。注意有逆风!注意有逆风!”
试飞员:“零一知道!零一知道!”
机场控制室
纷繁的电视监测系统显示着各种数据,展现着试飞员沉着、冷静的音容。
指挥:“零一注意!加大油门上升一千米!”
音响系统:“一千米!”
指挥:“二千米!”
音响系统:“二千米!”
指挥:“再上升一千米!”
音响系统:“再上升一千米!”
指挥:“停止上升,你处在八千一百米的高空。各系统运行情况怎样?”
音响系统:“正遇一股冷气流,其余一切正常。”
机舱内
耳机:“零一注意!加速上升四千米!”
试飞员:“加速上升四千米!”
控制室
电视屏幕上,强击机扶遥直上。
机舱内
耳机:“零一,你在一万二千一百米的高空。”
试飞员:“零一知道!”
耳机:“沿水平方向加速前进!”
试飞员:“加速前进!”
机场控制室
电视屏幕上,强击机呼啸着,快如闪电。
指挥:“减速前进!方向,东转北正位!”
音响系统:“减速前进!方向,东转北正位。”
屏幕上,强击机突然减速,由正东转正北方向飞行。
指挥:“零一!减小油门滚落至三百米!”
音响系统:“减小油门滚落至三百米。”
天空
强击机滚落,快如流星。
机场观察室
人们严肃紧张的面容。
“好险呀!”龙富贵满头是汗。
机场控制室
指挥:“加速向东飞行!”
音响系统:“加速向东飞行。”
天空
强击机呼啸着向东飞行。闪过原野,掠过树梢,强大气流冲击着辽阔、茂密的树林,似在大海劈波斩浪。
机场控制室
指挥:“零一!减速,东转西正向飞行!”
音响系统:“减速。东转西正向飞行。”
电视屏幕上,强击机急转一百八十度。由东向西飞行。
机场上空
强击机左旋右转,上下翻滚,正作着特技飞行表演。
机舱内
耳机:“零一!零一!试飞完毕。返航!”
试飞员:“零一知道,即刻返航。”
机场上空
强击机徐徐下降。
机场上
强击机安全着陆,在跑道上缓缓滑行。
机舱盖打开了。
试飞员走下飞机,向吹呼的人群招手致意。
少先队员向试飞员敬礼、献花。
汗流满面的试飞员用粗壮的手在试飞报告单上庄重地签名:山鹰。
尾 声
雄壮的《国歌》军乐曲。
(画外音)新型“沙丘驻涡火焰稳定器”的发明者,年轻的博士生——宋歌荣获国家发明一等奖。
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迎风招展的彩旗,花的海洋。
挂着奖章的宋歌把奖杯交给林教授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龙丹。
宋歌来到龙丹身旁、站定,取下奖章,怀着崇敬和感激之情,把奖章戴在龙丹的脖子上。
林教授、东方教授和龙富贵望着宋歌会心地笑了。
背景:腾飞的战鹰;辽阔的疆土;奔腾的长江;咆哮的黄河。万紫千红,硕果累累。
高亢激越的主题歌。
【剧终】
作者简介
方廷元,男,汉族,笔名元林、王元林。系贵州省文联音乐家协会会员;贵州省写作学会会员;仁怀市政府专职督学;遵义市特约督学;仁怀市教育局退休干部。本科学历;1987年结业于江苏音乐文学高级研修班;1989年结业于中国戏剧家协会函授编剧理论研修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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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联系
工作单位 贵州省仁怀市教育局 邮编 56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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